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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在她身后追了三年。
  虞南枝第一次来这里报道时,就遇见了艾伦。
  那时他坐在草坪上,拿着一把吉他弹唱,四周是望着他笑的年轻男女。
  她一下子被这种氛围击中了。
  怪不得江朝礼会疯狂地追求夏甜,原来年轻的感觉是这样。
  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忧愁,不用考虑房贷车贷,公司缠人的客户以及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的人际关系。
  是还没有被生活打压过的,如同初生的朝阳一样明亮。
  艾伦说,他对虞南枝一见钟情。
  当时虞南枝穿着一身旗袍,黑色的卷发柔顺地披在头上,她那一双眼睛,像墨石一样。
  他说虞南枝是他曾经收藏过的中国古画,带着一种神秘古典的东方韵味。
  听了艾伦的形容,虞南枝有些想笑。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变得安静,沉默寡言。
  如果给艾伦说,自己曾拎着扩音器满大街找父亲要生活费,艾伦会怎么想?
  恐怕会觉得她是个泼妇,然后感慨自己的识人不清。
  虞南枝现在的安静是冬天结冰的河流,万物凋零,河边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艾伦,你知道吗?之前我爸不给我生活费,我用扩音器追着他满小区的要。”
  为了怕艾伦听不懂,虞南枝特意说的英文。
  说完之后,她特意观察艾伦的反应。
  不同于江朝礼的心疼,艾伦是一副你怎么这么厉害的表情。
  那夸张的样子,把虞南枝逗得直笑。
  迪斯尼诚不我欺,国外总是喜欢用夸张的言语和神态,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想。
  “你真的觉得我厉害吗?”
  虞南枝又追问了一句。
  “你很棒!”
  艾伦真诚地看着她,眼里是虞南枝从未有过的赞赏。
  怪不得哈萨克语的我喜欢你,是我清楚地看见你。
  江朝礼包容虞南枝的一切,但艾伦是接受。
  虞南枝不用改变,她可以是脾气急躁的,可以是冲动的,她完全因为她是虞南枝而被喜欢。
  她想起江朝礼施舍性地给她一个妻子的身份,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跟江朝礼讲爱情,江朝礼跟她讲利益。
  他们好像已经不是一对恋人,而是商业伙伴,现在在这里划分财产,以求风险能够降到最低。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是英国的春天,出现了难得的好天气。
  “要不要一起去草坪上坐坐?”
  艾伦朝她发出了邀请。
  似乎一切都是轻快的,愉悦的。
  虞南枝轻轻点头,这是她第一次接受艾伦的邀约。
  她过去只剩下干涸的河床,艾伦的注视让这条河流慢慢有了活力。
  她甚至清楚地听到冰雪消融的声音。
  英国三月,万物复苏,樱花难得地在枝头绽放。
  前来踏青的人不少,她和艾伦挑了块地坐下,四周是馥郁的青草香气。
  时光似乎是用来荒废的,远处云朵缓慢流动,身旁的少年低声给她唱着歌。
  阳光共同沐浴在所有人身上,艾伦唱完最后一个音节,他们两个相视一笑。
  虞南枝这才发觉,原来艾伦的眼睛是那么的好看。
  像波光粼粼的大海,又像折射阳光的琉璃。
  艾伦用中文郑重地,再次发出了请求: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场静谧。
  虞南枝还没回答,江朝礼就替她拒绝了艾伦。
  “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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