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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司茵又安排司南带上两个小厮南下找人。
  她记得晴柔曾经提到过,她起初开始行医时并不容易,也受了不少委屈。后来名声渐渐传扬出去,日子才慢慢好了不少。
  想来她背靠侯府,都没能过得顺心如意,更何况晴柔一个孤身女子呢?
  今生既是知道前缘,那能早点找到晴柔和她相聚,对两人来说都是幸事。
  司茵派出去的第一波人已经出发了月余,却没传回好消息来,只希望司南这次能带回些好消息。
  司茵细细的交代了司南一番,让他从偏远州县的医馆开始打听.
  即便这个时候晴柔还没有开始公开行医,但是采药卖药材肯定会有的,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下晌的时候,司棋带回了坏消息。
  说那豆腐坊家名叫赵海升的书生,就在前两日已经被打的断了腿骨。
  昨天司棋在书院附近守了整整一日,都没有发现司永昌闹事的风声。
  直到傍晚附近的几个学子下山回家时,才听闻那赵书生已经卧病在家了。
  从书院回来的学子里有两人与他交好,正约着去他家探望,被司棋听了个正着。
  不过司棋并没有惊动他们,只是远远跟在两人身后,去赵家看了一眼。
  赵书生的寡母正急的四处求告,要借银子给自家儿子医腿。
  司棋昨日就按司茵的吩咐,以司永安的名义给赵书生家里送了银子。今日确定赵书生已经被送去了医馆,才回来回话的。
  司茵听闻了这事,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虽说这事儿跟她无关,但到底是自己想起的太晚了,否则这书生或许不必受这番苦楚。
  她不是个纠结的人,仔仔细细听了一遍书生家的情况,心想着以后有机会就顺便拉拔一下,权当补偿了。
  不多时,司棋得了自家大小姐的吩咐就出了海棠院。
  司茵理完家事,看时间差不多,就带着碧珠往松鹤堂去。
  今日是祖母请脉的日子,司茵有些不放心,想着早点过去看看。
  她到的时候,松鹤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往日里这个时候,祖母午歇早就起了,若是天气好,就会叫上冯嬷嬷和紫藤几个在院子里打打麻将。
  可今天,司茵却没听见丝毫动静。
  穿过天井,见是紫薇亲自在门外守着,司茵松了口气。刚想问问发生何事,就听见花厅里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夫人,这粉末确实是一种赤伞菌粉,炮制后和灵芝粉极为相似。
  只是这赤伞菌粉含毒,少量食用虽不致命,但时间一长就会让人五感麻痹神思恍惚……”
  司茵分辨出,这是回春堂那位最近为祖母请脉的刘大夫,当下心中就是一紧。
  自己千防万防,还以为二房最近已经焦头烂额没有余力把手伸到侯府了,看来还真是自己低估了她们啊!
  亏得自己刚刚把司棋派出去时,心里多少还有点过意不去。二叔虽然糊涂不管事,但是到底没有真对自己祖孙二人动过手。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司茵心中暗自警醒一番,迈步便进了花厅。
  见此刻祖母好端端坐在上手,紫藤和冯嬷嬷都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立在一侧,而刘大夫看着像是刚刚查验完紫樱手中的油纸包。
  她面色平和的问询一番祖母的身体状况,才对着碧珠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刘大夫给好生送出府去。
  刘大夫自然是欢欢喜喜的得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走的,这种内宅阴私他见过不少,当说不当说的,他很能拿捏。
  只是在心里暗暗同情一把,这侯府老夫人子孙不肖。给老夫人调理了这段时间,他哪里能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只不过他也只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拿钱办事就好。
  屋里没了外人,司茵才问清了情况。
  只是这次的事情让她略微意外,以往这种事情,都是经二婶一手操办的,怎么这回司蕊一反常态的冲到了前面。
  据紫樱交代,这包东西,是二小姐房里的盼春给她的。
  说是二小姐忧心祖母的身体,特地在金光寺的高僧那里求来了灵芝粉,为老太太补身体。
  只是最近二太太惹了老夫人不高兴,二小姐不敢轻易过来触霉头,所以只想暗中尽点孝心。
  这东西只要在老夫人每日的药里,加上小小一勺,吃上十天半个月就能补回元气,主持大小姐的婚礼了。
  盼春当然也不是最近这两天才开始接触松鹤堂的丫鬟的,紫樱一入府,她就主动过来结交了。
  因为二房没有明着分出去,所以还借用着侯府的绣房、马房,只是二房不发月例银子,找绣娘们做活要给些另外的贴补罢了。
  盼春就是司蕊院里管针线的丫鬟,所以经常往侯府这边跑。从紫樱紫露二人一入府,就没少明里暗里的给些小恩小惠。
  只不过司蕊是万万想不到,司茵早就对松鹤堂的所有人发了话:伺候好了老夫人,人人有赏。但若是老太太身子出了任何问题,她不仅要追查到底,还会直接乱棍打死!
  留在松鹤堂里的每个下人都知道,若是二房来收买,通通接着就是。回禀到了冯嬷嬷那里,还能额外得一份赏钱。
  但若是这条规矩走漏了一星半点儿,所有tຊ人都要受罚不说,查出了祸首还会被杖毙!
  能拿双份好处,谁愿意被杖毙呢?
  这规矩一出,松鹤堂内人心格外齐,有志一同的防着二房的小动作,也暗戳戳盼着二房来送赏银。
  所以紫樱忽然得了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算是高兴坏了。开开心心的答应了盼春,接了药包和银簪,转头就回到了冯嬷嬷面前。
  司茵看着那包红褐色的粉末,捏紧了拳头。
  真是张氏养的好女儿,竟然胆敢对祖母下药!
  这是眼看着自己婚期将近,还想一家人霸占侯府,把祖母捏在手中啊!
  若是祖母这次中了招,不仅自己的婚事她们能插上一手,对外界表明二房的地位;还能趁势拿回侯府的中馈,重新给司蕊谋高嫁的路子。
  到时候自己一个外嫁女,总不能跑回来插手娘家的家务事。祖母的生死又握在她们手中,自己少不得畏手畏脚。
  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干净利落,二房是留不得了!
  晚上陪着祖母用完晚膳,司茵才带着碧珠和那包药粉回了海棠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她这个小女子花了两世,该了结的恩怨也是时候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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