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税务局出来后,余初夏只觉一身轻松。
虽然现在自己掌握的证据不不够完善,但合约上她还没签字,那这辈子她便不会再有牢狱之灾。
一想到以后自己就能天高任鸟飞,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余初夏准备去疗养院附近租个小房子,以后安心陪伴在奶奶身边。
不再让自己留任何遗憾。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去疗养院探望奶奶,医生已经打来了电话。
“余小姐,你奶奶突发心梗,抢救无效去世了!”
余初夏脑子嗡地一下,什么声音都已听不到。
她浑浑噩噩的赶到疗养院,奶奶已经从抢救室推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
“奶奶……”
余初夏一步步艰难挪动着,想要确认白布下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奶奶,可又害怕面对。
她好像置身废墟之中,独自一人,举目四望,皆是断壁残垣。
一种无力感灭顶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担架边垂下来的那只苍老的手,手腕上挂着的红绳正是余初夏之前去开福寺为奶奶求的长寿绳。
余初夏眼眶溢满泪水,她没有亲人了!
医生把余奶奶的手机递给余初夏,也将事发前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她。
“老人生前接了个电话,受到刺激才突发心梗。”
医生的话,像一发子弹,射进余初夏的心脏。
她拿过奶奶的手机解锁查看,发现最后一通电话的来电人竟然是梁时叙!
刹那间,余初夏只觉天崩地裂。
那个男人,当真要把自己逼死!
一股痛意撕扯着心脏蔓延开来,让她快要站不稳。
鼻间涌出热流,喉咙里也涌出一股腥甜。
她伸手去擦鼻血,却越流越多。
……9
殡仪馆。
余初夏将奶奶火化后,直接安排了葬礼。
葬礼很小,小到只有余初夏一人。
捡废品营生的奶奶无儿无女,垃圾堆苟活的她无父无母。
她只有奶奶,奶奶也只有她一个亲人。
灵堂前,余初夏跪在地上,看着奶奶的遗像,像一座绝望的雕塑。
梁时叙姗姗来迟,将手中的黄菊摆放在遗像前。
“抱歉,我来晚了。”
地上跪着的女人没有理他。
梁时叙垂眸,女人苍白悲凉的模样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曾经像一株顽强的小草,充满活力。
现在却犹如一株濒死的花,摇摇欲坠。
莫名,他心里发堵。
“夏夏,没有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是我的错……”他蹲下来,想抱住这个破碎的女人。
余初夏看着梁时叙虚伪的样子,只觉厌倦。
即使到现在,他依旧戴着虚假的面具,上演深情人设。
突然,余初夏鼻子一热,一股液体流出。
梁时叙看到鼻血,连忙拿纸巾帮忙擦拭。
“你怎么了?”
余初夏避开他的触碰,自己抬手把脸上的血擦掉。
“你送我项链的那一刻,就应该想过这个结果。”
要她死,要她毫无生机。
梁时叙蹙着眉,刚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倏地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立即走到灵堂外去接通电话。
不过短短一分钟时间,他又重新进了灵堂之内。
“律所那边有急事要处理,我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夏夏,以后你唯一的亲人只有我了,我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他说完,深深看了一眼余初夏,随即转身离去。
海湾别墅。
梁时叙焦急回家,却看到温佳凝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一脸惬意。
“你不是说你不舒服吗?怎么在喝酒?”
温佳凝看到他,立马变得委屈。
“看不到你,我的心里不舒服,这里好疼。”
说着她就拉起梁时叙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梁时叙看着温佳凝的红唇,莫名想到了余初夏那刺目的鼻血。
他抽回手,端走了温佳凝的酒杯。
“你才刚流产完,要多注意身体。”
说完这话,他蓦地想起余初夏说过的话,又问道。
“几年前你让我送给夏夏的项链,不是避孕吗?怎么会让人流鼻血?”
温佳凝一顿,随即眼神幽暗几分:“功能因人而异,可能她体质比较弱。”
她将手臂攀上男人的肩膀,声音带着蛊惑。
“不要总是提起扫兴的人,快抱我去床上……”
梁时叙现在满脑子都是余初夏虚弱憔悴的模样。
那个女人跟自己闹分手,现在她奶奶又死了,以后她要怎么办?
梁时叙越想越觉得烦躁,直接推开了温佳凝。
“律所还有事,我还要去加班。”
同样的谎言再说一次,他已经面无表情。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温佳凝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