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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桑七年,京城动荡,宫廷政变。
皇帝被杀身亡,新帝凌康登基,国号——“北燕”。
凌康登基之后,先是为立了正妻燕念慈为皇后,册封礼一过,便是皇后的葬礼。
许多人对他此举心生不满,朝中几位大臣更是接连上奏,但凌康全都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此时越闹越凶,凌康一怒之下,斩下一人之首。
那一刻,众人突然想起这位新帝在登基之前曾是杀人不眨眼的暴戾将军。
新帝雷厉风行,冷血无情,算是杀鸡儆猴。
此后,朝中百官谨小慎微,万不敢贪污滥权,百姓生活稳定幸福,对凌康皆是心怀敬畏,无一不夸。
然而凌康却终日没有笑颜,素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叫人不寒而栗。
一晃眼,三年过去。
北燕三年,长安城。
百官上朝,凌康一身龙袍坐于龙椅之上。
工部尚书跪地启奏:“陛下,今年南方之地气候炎热,河水干涸,土地干旱,以金陵城为首的几座城中,百姓皆民不聊生,臣命人修缮水渠,却仍是无法改善,实在无法。”
凌康本凝神听着,闻言,忽地微微一怔。
只因那一句“金陵城”,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燕念慈。
金陵城是北燕离南疆最近的一处小城。
凌康出着神,许久沉默。
工部尚书琢磨不透皇帝心思,鬓边流下一滴冷汗,却是丝毫不敢抬眸。
半晌,身侧裴厌暗声提醒凌康,他这才回过神。
他淡声道:“此事,便得开挖新的渠道,而后派发灌溉工具。”
工部尚书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俯首应声:“臣遵旨。”
下朝后,凌康在御书房中批改奏折,却渐渐走了神。
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侍卫裴厌将热茶置于他手边,轻声问道:“陛下,您在忧虑何事吗?”
凌康眸底划过一抹复杂不明的情绪。
“朕只是想起了一人。”
裴厌也算是最了解他心思的人,微微颔首:“陛下……是想起了皇后娘娘吗?”
凌康没有说话,心中却微微讶异——
竟已经过去了三年吗?
原来燕念慈离开自己,已经三年了啊。
心底涌上股难以抑制的疼,凌康搁下毛笔,起身缓缓走到窗边。
炎夏,日头正烈,蝉鸣不止。
而他第一次见燕念慈时,是萧瑟秋日。
凌康微眯了眯眼,恍惚间,似是回到了那日。
兵戈铁马,剑鸣铮铮,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
凌康记不得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但他一双黑眸冷得像结了冰,面对那些跪着求他的人没有丝毫动容。
曾经的他觉得杀人是最难的一件事,可一想到自己惨死的父亲母亲,想起那荒淫的狗皇帝,他又觉得没什么是可怕的了。
成王败寇,站在顶端的人才有资格言语。
凌康将剑上已经凝固的血随意擦净,吩咐手下:“去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活口。”
很快,手下就回来:“禀报将军,南疆皇宫的西南角有一处高阁,门上锁着好多把锁,里面似乎有人。”
凌康拧起眉。
什么人会被关在皇宫最偏僻的角落?
其实他大可吩咐手下直接闯进去把那人杀掉,但鬼使神差的,他亲自过去了。
到了那处高阁,看到门上的锁,凌康眉心更紧,也更好奇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人。
“打开。”
他一声令下,手下们却足足砍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锁都给砍开。
凌康一脚踹开门,大片的天光瞬间照亮漆黑的屋子。
只见那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一个女子背对门口坐在地上。
闻声,她缓缓转头,直直对上凌康的眼眸。
燕念慈眼神茫然:“你是谁,你是来救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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