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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延怀微微阴鸷的目光,轻轻瞥向一旁跪着的孟雨萱,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孟雨萱心中冷笑,表面不动,只微微侧眸,有些委屈。
  “世子!相信我呀!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她委屈的一抿唇,两眼含泪,看上去俨然一副乖觉小白花的模样,若是寻常人看见,恐都会心生怜悯。
  “你先起来说话,尚未定罪,跪着做什么?”
  江延怀微微扬眉,随后一摆手。
  孟雨萱颤颤巍巍起身,已然没什么力气,随后勉强站直,脸色惨白。
  “你还敢狡辩?刚才那乞儿手中正抓着你的衣衫布料!你还敢在这欺瞒?”
  一旁,赵霁月眼看孟雨萱要起身,连忙怒斥,眼中满是不悦。
  她要借此机会一举将这小贱蹄子扳倒!若是留到来日,恐夜长梦多!
  孟雨萱只柔柔抬眸,脸色苍白。
  “赵小姐与我并不相熟吧?如何知道这些?我的衣衫料子你竟都知道如此清楚?未免太过奇怪。“
  她垂眸说着,只是眼神并算不上锐利,说出来的话却惹人愠怒,赵霁月险些要被气昏了头。
  “那料子和你身上的相似,且就在对面巷子的乞儿身上发现,我很难不怀疑到你身上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做了这种事,就别想瞒天过海!自会有蛛丝马迹浮现出来。”
  赵霁月冷脸说着,声音却略微有些发颤,透露出她心中的发虚。
  毕竟此事若深追究下去,她也逃不脱干系,因此绝不能让孟雨萱翻盘。
  “是吗?那不如让那两个乞儿进来与我对峙,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如何指认我的。”
  孟雨萱冷声开口道,眼神被纤长的睫毛遮盖得严严实实,并看不清其中的神情,只淡淡的。
  她心中知道,那两个乞儿早已经死得僵硬,如今还不知道被拖到哪个乱葬岗埋了去,如何还能在这里和她做指挥?
  人死不能复生。
  所谓死无对证,也就是这么个理了。
  孟雨萱心中思索,反倒是赵霁月被指得无话可说,脸色难看,狠狠皱眉。
  “乞儿罢了,如何好招进来,脏了你们江府的门第?你莫要多说,我都一幕幕看在眼里,你和他们的苟且之事绝不能就这样姑息!”
  赵霁月急着定孟雨萱的罪名,因此没有多加思考,顺口就往外说了出来。
  孟雨萱只冷着脸,扬起唇勉强笑了笑,“这样无稽之谈,无证之罪,加盖在我身上,我虽清白,却挨不过人言可畏,自愿受罚,还请姑母罚我。”
  说着,她竟又直直板着身体跪了下去,两眼泛红,委屈又可怜。
  江延怀见状,心中鼓掌叫好。
  这大概就是以退为进吧?自述委屈,最后还下跪认罪,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她也甘愿受处罚。
  这样的事传了出去,只会说江府虐待妾室,不公不正。
  他们侯府的名誉也会因此受损,孟雨萱当真是聪明。
  好一个以退为进。
  果不其然,孟夫人脸色如墨般难看,皱紧了眉坐在一旁,双手攥紧,脸色难看。
  “你好端端的又跪什么?少在这里装可怜了,还不快给我起来,免得人家说我们欺辱了你去!没有证据自然不会轻易动手。”
  孟夫人扶了扶额头,一时半会竟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赵霁月闻言,却是大惊失色,站直身来,撕心裂肺,“伯母!您这是做什么呀?虽说没有证据,但我亲眼所见,这不就是证据吗?难道您并不相信我?”
  她声音不小,若是传出去了,丢的也是江家侯府的脸。
  孟夫人气得青筋直跳,看着眼前这个赵霁月,在心中暗骂她不聪明,随后只能先行安抚为止。
  “行了,你这样大声嚷嚷像什么话?该去休息了,这件事虽说没有证据,但我也会秉公处理,你不必担心,明白?”
  她话已至此,俨然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需要多说。
  赵霁月哪里不懂其中的婉拒意味?也只能气得转身离去,满脸狰狞。
  孟雨萱看着她走了,这才松了口气,但也没立马起身。
  “行了,你也少在这装什么,不论你是否和那乞丐有关联,我都饶你一次,日后若再有此事,就休怪我无情。”孟夫人懒洋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眼中划过一抹厌恶。
  这样的人,断不能继续留着了。
  赵霁月明显是不堪用了,她脑子不清醒,若再顺着她胡闹,整个江府恐怕都要沦为外人的笑柄。
  孟夫人心中思索着,面色不变。
  “谢姑母。”
  孟雨萱顺势站起身来,乖乖在一旁。
  “行了母亲,既然已经还了雨萱清白,那么我们就不在这打扰您午休了,先走一步。”江延怀起身作礼,正欲离开,却赫然被叫住。
  “慢着,走这么快做什么?坐下来。”
  孟夫人冷声说着,“过几日你父亲巡防就要回来了,你作为长子嫡子自然要第一个迎接,可准备好了贺礼?”
  她此话一出,江延怀眯了眯眼,神情有些严肃。
  江家掌门人,江槐。
  这位乃是一国将军,但是常年在边疆驻守,并没有什么机会回京,且在边疆极具名气,一声令下便能呼风唤雨,千百士兵均是他手下的人。
  这老家伙若是回京了,以他的洞察能力,恐怕对他不利。
  江延怀撇了撇嘴,随后装作不经意间开口问道,“噢?爹爹要回京了?以他的能力,圣上按理来说不会让他轻易回京,驻守边疆的将领若是不在了,人心失衡,边疆动荡不安,很容易出现问题吧。”
  江延怀冷静下来后,开口说道。
  一旁的孟夫人摇了摇手中的茶水,脸色如常,一如往常般开口道,“噢?可有什么问题吗,你父亲这许多年来都不着家,求圣上隆恩,回京汇报一下边疆情况,这才能着家一两日休息,你还不乐意了?”
  孟夫人抿了抿唇,看着自家儿子,头一次觉得有些不对劲。
  儿子这许多年来都低调做人,为人并不那么张扬,怎么知道皇宫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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