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钼
沈浩跪在地板上,挺直腰背:“回大人,小子是北梨村的沈浩。”
“草民是东三巷的大夫林深。”
蒙县令目光沉沉:“沈浩,你为何压着林大夫到堂上?”
“回大人,这位林大夫便是制毒药之人,有人亲眼看见他将毒药交给李三郎,他家里还有不少这种毒药,大人可以派人去他家搜查。”沈浩沉着冷静的说。
“你胡说,大人,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夫,根本不会制毒药,我也不认识李三郎,他这是在胡编乱造,企图陷害我。”林大夫对蒙县令眨了几下眼睛,眼里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蒙县令眼神示意林大夫稍安勿躁,又看了一眼沈卓云,见他脸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一般。
蒙县令猜想沈卓云可能还有后招,李三郎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林大夫不能牵扯进来,很快他便有了决定,他低声吩咐心腹。钼
随后心腹附在李三郎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三郎,沈卓云、沈嘉等六个人亲眼看见你投毒,证据确凿,现在本官问你,这毒药从哪里来的?为何要对沈家投毒?”蒙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前后不过半刻钟,蒙县令变脸比翻书还快。
堂上只要不笨的人都猜到那位林大夫不寻常,沈嘉和沈卓云、沈浩三人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李三郎得了蒙县令的准信,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后,便磕头求饶:“大人饶命,这药是草民从一个江湖游医那里买来的,他说喝了这药只是拉几天肚子,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前段时间草民的爹娘和兄弟被沈家女娃打伤,草民就想着小小的报复他们一下,所以就买了tຊ回来打算放到他们家的水里,让他们拉几天肚子。
我也没有想到那个游医竟然骗我,更没想到这药居然是烈性毒药。大人开恩,看在我也是被人骗,还没有真正投毒到他们家的水源份上,饶过草民。”钼
外面围观的群众听完彻底炸开了锅。
“这也太恶毒了吧,一言不合就想毒死人,这要是不严惩,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就是就是,不论什么原因,下毒就是不对。”
“啪”“肃静!李三郎意图投毒谋害沈卓云一家六口,证据确凿……”
李三郎最后被判流放琼州,村民们直呼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这个结果在沈嘉的预料之中,虽说李三郎投毒人证物证俱全,可他们家现在也没事,不可能会判多重的刑。
她猜想要不是蒙县令有把柄在林大夫手上,怕牵扯林大夫,李三郎最多被关半个月就出来。钼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妹妹,林大夫的医馆有些奇怪,里面没有药童,就连一些常见的药材也没有,而且别人开医馆都是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他偏偏在人烟稀少的小巷,我觉得很不对劲。”沈浩一路上和沈嘉嘀咕道。
“肯定有猫腻,你注意到他了没有,他的指甲是黑色的,眼睛周围也有一圈不同寻常的黑色,这些都是长年与毒物打交道留下来的。”沈嘉缓缓地说。
“对啊,小乞丐带我去抓他的时候,他还朝我撒毒药来着,不过他那毒药可能不咋的,我一点事都没有,还将他抓住了。”沈浩得意的说。
沈嘉闻言,立马抓着沈浩的手给他把脉。
沈浩疑惑的看着她,“我没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应该不会中毒吧。”
“把过脉放心一点。”钼
过了一会,沈嘉莞尔一笑:“没中毒,应该是吃了上次的那个果子后,你已经百毒不侵了。”
“当真?”沈浩惊喜的说。
“嗯。”
沈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短工已经收完稻谷回来。
沈赟和沈安正在有模有样的用谷铲收稻谷,两人的额头上都有着细细密密的汗水。
沈嘉和沈浩见状立刻上前帮忙。
“赟儿,安儿,你们去休息一会,剩下的大哥和大姐来。”沈嘉心疼的说。钼
“赟儿、安儿去帮娘亲烧火做饭,娘亲忙了一天也累了。”沈浩摸摸沈赟和沈安的头说道。
沈赟和沈安听话的进厨房帮忙。
沈浩在谷笪四周用力扯一下,往里翻,金黄色的谷粒便乖乖的到了谷笪的中心位置。沈嘉再用谷铲来聚拢谷粒,然后倒入箩筐中。
总共晒了六张谷笪,一张谷笪晒三箩稻谷,两人将稻谷收起来后又把收起来的稻谷放到杂物房里。
沈卓云把短工今天的工钱全部结清,又约定十天后让他们过来帮忙围水渠。
沈卓云给做证的两个短工和七叔公一人五两银子作为报酬。
五两银子已经不少了,有些人家一年都剩不了二两银子。钼
在大周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大米三文一斤,猪肉十五文一斤,一亩旱地三两银子,中等水田八两银子一亩,上好的水田则要十二两银子。
吃完晚膳已经月上中天,大家累了一天,洗洗便睡了。
沈嘉躺在床上想林大夫到底是什么人?
沈浩说他的小医馆里,只有他一个人,里面的药材寥寥无几,林大夫说的话有很浓的京城口音,他为什么要在小巷子里开小医馆?
大周京城的官话和前世首都的话相差不多,义县讲的是土白话,沈卓云他们来这里十几年,讲的白话还是有一点外地口音,仔细一听便可以听出来到底是不是本地土著。
沈嘉想不明白就想去探过究竟,顺便给李三郎送上一点特别的礼物。
沈嘉穿上昨日顾氏给她做出来了的黑色衣服,一路施展轻功来到县衙的牢房。钼
牢房里阴暗潮湿,偶有几只老鼠在那里窜来窜去,李三郎坐在稻草堆上,时不时抓几只跳到身上的跳蚤。
心里恨得不行,恨李虎,恨李家所有兄弟,更恨沈家。他不明白沈家为什么会守在那里,连小医馆都知道,可见沈家并不是那么好对付,而且早就防备着李家。
也不知道他亲爱的父亲和几个好兄弟忍不忍得下这口气。以后还会不会报复沈家?
沈嘉悄咪咪的走进牢房,撒了一把迷药,瞬间,牢房里的人便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她走到李三郎身边,将他的大手指摁上红色的印泥后又摁在两张空白的纸上。然后在他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几下,最后塞了一粒药丸到他嘴里,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