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视角有误,温浅是因为左手受伤搁在桌上,而梁聿西则是正好要去拿珠宝。
两人并没有握手。
但沈晏州的视线没逃过梁聿西的眼。
他笑了笑,直接握住了温浅的手,十指紧扣,像是朝门外的男人宣示主权。
叶苏走在后面,没看到他们,见他停下,还问,“怎么不走了?”
迎上沈晏州的目光,温浅下意识想抽回手,却感觉到梁聿西用了力,她皱着眉,“我手疼。”
“那就别动。”
梁聿西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沈晏州一来你就失态?还惦记着他?”
“没有。”
温浅矢口否认,也不想聊这个话题,而是反问他,“他怎么会来这?你知道他来,所以定了这里?”
梁聿西气笑,“我就这么卑鄙?我巴不得你从此不见他。”
温浅抿唇不语。
她看向外面的两人,已经被餐厅经理拦住,似乎在和他们解释。
沈晏州目光沉沉,远远地盯着他们看了片刻,转身离开,好像一秒都不想看到他们的样子。
这时候叶苏也看到了他们,朝挑了挑眉,追沈晏州去了。
自沈晏州离开后,温浅沉默的很明显。
梁聿西冷脸注视着眼前垂眸专心吃东西的人,心底着了火。
冰火两重天下,终于熬到晚餐结束。
梁聿西结完账,率先离开,温浅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才发现人没了。
不用猜,他生气了。
温浅套上外套,拿起包走出餐厅。
冷风裹着花园里的香气扑面而来,温浅深呼吸,脑海中混沌被驱散,人也清明起来。
她应该视若无睹的。
可只要一想起下午的时候沈晏州还打电话质问她,她就无法平静面对那两人。
毕竟才离婚半个多月。
虽然已经死心,可付出的感情遭受轻视和背叛,她始终无法轻易释怀。
她慢吞吞往外走,原本以为梁聿西生气先走了,却看到他倚在她车前吸着烟。
他很少吸烟,尤其当着她面。
身高超一米九,顶着三分深邃混血脸的英俊男人,站在夜色里全身像被裹上了一层浓雾。
似真似幻。
温浅时常觉得,他是她人生里的一场意外,两人原本的生活是两条平行线,却因为某些事交轨。
正因为如此,她总是以为他会像突然出现在她生活里一样,离开的也很突然。
她不敢放纵自己的内心,梁聿西这种男人,像裹着罂粟的糖,很难不让女人喜欢,可一旦沾染,只有沉沦。
看见她,他灭了烟,淡淡说了句,“上车。”
说着转身上了驾驶座。
温浅默默上了车。
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她看到沈晏州和叶苏,情绪不稳不是正常的吗?
她又不是圣人,可以轻易原谅他们。
两人沉默了一路,到后来,温浅竟然累得睡着了。
梁聿西看着她的睡颜,想起了过往。
其实早几年,他们关系很好,可以说相濡以沫也不为过,如果不是沈晏州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们也许不至于浪费那六年。
他刚来温家的时候才十五岁,整个人很冷漠,也不喜人亲近,还有点叛逆,但他少年时长的漂亮。
十岁的温浅是个颜控,喜欢一切漂亮的事物。
那时候,她接近他,讨好他,想让他笑一笑,也想和他做朋友。
阴郁的少年在美丽少女的一次次讨好下终于露出笑颜,从此眼里就只有她。
但是梁聿西从来没忘记梁伯恩送他上飞机时的再三警告:你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想要报仇,想要回来拿回自己应得的,就要伪装自己,把自己变成猛兽,你不能让别人识破你的需求,不能被人抓住软肋。到时候你就能成功了。
他从来没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被驱逐,甚至连生存都能受到威胁。
后来他就像一头蛰伏的小兽在美丽少女的陪伴下慢慢长大。
他保留了兽性,却因为被关怀被在乎而慢慢沾染人性,变得柔软。
直到温浅眼中出现沈晏州的影子,他想要撕破伪装,可到底不忍心伤她。
他知道她缺少很多东西,他想要她幸福。
第一次,他没有阻止。
既然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手。
车子停在南山公馆附近,温浅迷迷糊糊醒来。
看见熟悉的景色,有点疑惑他为什么停在幽暗的小路上,但她有点犯困没多想。她解了安全带,偷偷觑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她抿了抿唇,推门下车。
男人没有去拉她的左手,而是伸手一把扣住她后勃颈,把她往自己这儿带。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碰撞,燃起丝丝暗火,像有什么极力隐藏的东西冒出来。
诡异又暧昧的气氛,男人眼底危险滋生,温浅有预感般的转身想逃,却被男人双手扣住,嘴唇狠狠贴上她的唇。
办公室的那一幕又悄然钻回脑海。
比起在办公室那个吻带着的惩罚意味,这个吻更耐心温柔。
他身上难得有淡淡烟草味,裹着身上古龙水的香味,散发出让人目眩神迷的气味。
不知是因为他身上让人沉迷的味道,还是他的吻技实在太好。
温浅很快沉溺于这个足够缠绵的吻中。
他吻的并不深入,甚至是浅尝辄止,又一下没一下的舔尝。
似挑拨,似怜爱。
在察觉到她没有抗拒时,男人才抱起她的腰,将她从驾驶座抱了过来。
女上男下。
两人抵额低喘。梁聿西没给她太多时间,在她清醒之前,再度吻了上去。
而这一次,他舌尖灵巧深入,两人严丝合缝。
车内气温攀升,越发有擦枪走火的趋势。
直到温浅感觉胸口一凉,才发现他的吻早已偏离了轨道。
她大惊失色,连忙推开他。
男人抬头,眼中欲色弥漫,唇色绯红,被他冷白的皮肤一衬,有一种中世纪俊美吸血鬼的诡美。
温浅扣起衬衫扣子,连忙想从他身上下去。
梁聿西扣住她的腰,他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不想放她。
温浅抿着唇正要拒绝,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梁聿西不想接,却那方像是不打通就不罢休。·
他皱着眉接通,还未开口,就听见对方一阵急促哭泣的声音传过来,
“聿西,我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