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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尘阅抽了张纸巾优雅地擦去手上的膏药残留,反问道:“帝都就这么大,有心想了解一个人很难吗?”
  他不知有意无意,“有心”二字被他说得婉转多情,时沫眼眸微闪,竟有些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留不到过年,攒够了也就宰了。”
  傅尘阅低笑一声,很难不赞同,“嗯,早宰早脱身。”
  “行了,总之还是谢谢你今天的收留,很晚了,我得回去了。”时沫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是汪叔进来找了一圈看不见她后着急了。
  脚踝上了药,傅尘阅用了巧劲将药效极致发挥进去,现在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她微微跛着,提着自己的包包走到门口,回眸看了眼男人。
  身后阳台照过来的灯光打到他的背上,给他冷峻的眉眼添了一丝温和,介于他刚刚给自己上药的事,时沫难得觉得他顺眼了许多,走前礼貌地露出了笑。
  见她含笑看来,刚刚还一本正经颇有朦胧美的男人又发起了骚:
  “舍不得?你也可以留下过夜,我不介意的。”
  好似眼前一块玻璃材质精致的雕塑被重物一击,哗啦裂成了碎块,时沫脚步骤然加快,不顾自己微疼的脚踝,快速开门出去,以示自己绝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架势,傅尘阅低低笑了起来,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他眉头一扬好心情地去开门,并说道:“想通了?不走了?”
  江川举着敲门的手僵在原地,对上老板唇边噙着的笑意心底打了个寒颤,好…恐怖!
  傅尘阅在看清来人是江川的时候已经收了笑意,一秒钟无缝切换成平日里的威严霸气,眸子睨着他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江川默默收回手,举着还亮着的手机递给他,“傅总,是小少爷,他闹着要你,保姆哄不住。”
  傅尘阅眉头一拧,语气不太好:“请她来就是哄小孩的,哄不好就走人,我看起来很闲?”
  “…不,不是。”江川抿唇,不敢再说话,手机里传来一个小孩无休无止的哭声,他下意识捂住了听筒。
  傅爷发起火来,可是会殃及池鱼的。
  傅尘阅一脸烦躁,转身往回走了一步又转过来,一把夺过江川的手机放到耳边,恶狠狠道:“傅修尧,你再哭闹不睡觉,我就把你扔了喂狗,信不信?!”
  狠话撂完,电话那头的哭声停了一下,紧跟着是更加厉害的哭声,隔着手机传来,似要穿透傅尘阅的耳膜。
  他将手机拿远了些,捏捏眉心没什么耐心地妥协道:“再哭,明天我就不回来了。”
  果然,电话里的哭声骤然暂停,含着一抽一抽的小孩奶音断断续续传来:“修,修尧不哭,等…你回来。”
  傅尘阅将手机一秒都不想多拿地扔回江川怀里,然后哐当一声关了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烦心事。
  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才能短暂的获得一些自由和轻松。
  傅尘阅靠在沙发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脑子里逐渐出现了一只小野猫张牙舞爪的样子,
  呵,傅尘阅唇角动了动,不知是笑,还是好笑。
  当时沫坐电梯下去的时候,汪叔就快跟酒店保安打起来了,眼瞅着自家小姐进去好久都没有出来,他着急地想上来找,但却被保安拦住了。
  在看见时沫从电梯出来后,他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但落到一半看见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后,又唰得一下升了上去。
  “小姐,你的脚怎么回事?”
  时沫摆摆手,让汪叔扶住自己的同时连忙道:“叔,脚没什么,咱赶紧回,我哥打电话了。”
  在傅尘阅房间抹药耽搁了些功夫,眼下已经快要十一点,他哥话中的怒气已经如有实质般通过手机传送过来。
  跟保安简单解释了几句,汪叔和她才被放了行,夜里车少,时沫直接让汪叔踩到一百飙了回去。
  南湖别墅,客厅留了暖灯,时沫狗狗祟祟进门的时候,没瞧见客厅有人,轻舒了口气弯腰换完鞋,一抬头,直直对上了时湛幽深喜怒不显的眸子。
  “啊!”时沫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拍拍胸口狗腿地道:“哥哥,你还没睡呀,是在等我吗?哥哥真好。”
  时湛将她上下打量一圈,时沫只动了一步,他便问道:“脚怎么了?”
  不愧是火眼金睛,时沫心中暗道一声,然后立即卖惨哼哼唧唧地挪到他跟前,“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脚崴了,疼~”
  时湛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抬眸怪道:“多大的人了,你眉毛下面两个蛋,只会眨眼不会看吗?”
  时沫委屈,时沫不说,瘪瘪嘴可怜巴巴看着哥哥。
  她哥什么脾气她清楚,嘴上毒舌心里关心,但凡她撒撒娇,就没有他不答应的事。
  上一世,她为了让他松口答应帮助凌阳,也是这么连带撒娇再绝食威胁换来的。
  在时沫眸子里闪过落寞时,时湛难得软了语气,“这几天别乱跑了,好好在家待着休息。”
  “哦。”
  第二日一早,时沫醒来时鼻尖闻到了一股药味,脚踝上传来凉意,她抬起脚看到已经重新抹了药的脚踝,自顾嘿嘿嘿傻笑了起来。
  看吧,这就是口是心非的哥哥,多好。
  同样从睡梦中醒来的还有凌阳,他眸子未睁想揉揉发痛的头,胳膊一抽没有抬起,这才慌忙睁开眼睛看去。
  !!!
  怎么是她?
  凌阳看着怀里熟睡的姜妙妙,脸上表情变换不定,昨晚他为了拉资金陪人喝酒喝到吐,最后怎么收场的他并不清楚。
  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好像有一道倩丽的身影一直出现在他眼前。
  他只需稍稍动下腿,就能感知到两人光着的现状,他昨晚…要了妙妙?
  姜妙妙适时醒来,嘤咛一声在看清眼前人后瞬间脸红地钻进了被子里,凌阳捏捏眉心,起身穿好衣服后坐在床边点了根烟。
  “妙妙,昨晚我喝醉了,对不起…”
  姜妙妙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情绪不明的话,她揪着被角探出头来,眸子里含着不知是羞还是委屈的水汽,温声低低道:
  “凌阳哥哥,不怪你,是我自愿的,你就当…昨晚我没来过吧。”
  姜妙妙默默穿好衣服,转身就要往外走,经过凌阳身边的时候,凌阳猛吸了一口烟,起身将人从背后圈进了怀里。
  “妙妙,别走,我…会对你负责的,只是请你等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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