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转，目光有些重地直入他的内心。
她说，他就会信吗？
否则，五年前也不会连一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倏地放低了姿态笑道：“我舅舅他们都不知情，误会了，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秦呵，过来。”她要带他去隔壁办公室，跟他解释解释。
秦贺：？？！！
我不叫秦呵。
她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江钦尧攥住了：“唐娇……”
“江五爷，”苏南溪上前来：“请你别为难我们娇娇，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们长辈谈谈。”
他不想为难秦家的长辈，就松开了手。
唐娇出了病房，秦贺跟了出去。
两人进了办公室，医生们都去忙了，现在没人。
他挺直了腰身，虽然比她小了五岁，但已经一米八，比她还高了。
解释吧，我听着。
“江五爷经常来探望你奶……我外婆？”
秦贺眼眸一瞠，摇头：“这五年来，他和我们家没什么关系，今天是第一次来看奶奶。”
“对哦，他为什么来？”
不等他想明白，反正他也想不明白，唐娇又问道：“那个方协呢？”
“奶奶刚住进第一医院的时候，宁……宁表姐托他照顾奶奶，一年多来，他看望过奶奶几次。”
这一声宁表姐，他叫得很别扭。
从血缘上来讲，她不是他们表姐。
她现在身份那么高贵，也刻意和他们这种穷亲戚保持着距离。
所以，在他心里，她不是他表姐。
“方协是第一医院的院长，方家占领着首都三分之一的医疗市场。”
知道她是乡下来的，他特地给她介绍了下来。
“哦~”她了然地点点头。
那他们来看老太太，是冲着医院来的。
他重新整理了下站姿，让自已看起来更像大人一点，对着她。
解释吧，我听着。
如果是那江五爷欺负人，我会替你和孩子们讨要个说法的。
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先把他的车划花好了。
却见唐娇拿过笔记本，在键盘上敲击起来，不一会儿，就进了医院的数据系统。
老太太今早做过[检查，血液检测，最新的数据都已经出来了。
她很快将数据都改了，与之前在第一医院的相持平。
秦贺：……？！
改完，她抬起头来，就见他正盯着自已看。
“有事？”
秦贺：……！
不是你拉我来要给我解释的吗？
“表姐，你……还会上网啊。”
唐娇愣了下，反应过来：“乡下也通网的。”
秦贺：……
他不是要问这个的。
“哒哒哒。”她的指尖在桌面敲击了几下，思索了一番，又侵入网络，开始查梦里梦到的那家疫苗生产公司。
看着完全沉浸在上网中的女人。秦贺默默坐到了一旁。
病房里，江钦尧向苏南溪：“秦舅妈，唐……娇娇跟你们说，孩子是我……们江家的吗？”
他不由攥紧了双手，呼吸都是抖的。
他期望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今天来到医院之后，再次见到这个女人，他突然就不甘心了。
不甘心孩子不是他的。
她被他叫得一顿。
以前，他和唐淑宁确定了关系之后，叫过她几次舅妈。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叫了，他还叫得这么顺。
但很快，她的脸色严肃下来：“她没有说。”
“江五爷，我们娇娇生来不幸，一出生就被调包，流落乡间，明明是千金大小姐，却沦为农家女。”
“而且我们也打听了，那农家父母极不靠谱，小时候将她一个人扔在乡下。”
“可即便如此，我们娇娇也是个磊落有骨气的人。”
“就算意外怀孕了，也独自一人呆在乡下，把四胞胎生下来，好生养大。”
“而且五年前，娇娇才做完骨髓移植手术不久，身体不好，下床都艰难，她要真给你下药，四年前，在孩子们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找上你……你们江家了。”
她本来想说，唐娇说了，五年前，不是她下的药。
但她亲口说出来，反而让他难以相信。
提点一下，让他自已去查清真相，他才会信。
“现在，娇娇已经带着孩子们住进我们秦家，以后也会和我们一起生活。”
“当年的事，她也是受害者。”
“五爷将她扔……送回乡下，心意我们也都知道了。”
“这些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五爷就让它过去吧。”
“他们母子都很不容易，还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他们。”
她的语气坚定，态度坚决。
江钦尧心头涌起一阵复杂，闷得有些难受，眼底暗暗发红。
秦老太太和秦书墨也严肃坚定地看着他，如果他要为难唐娇，他们一家人会和他硬扛到底。
方协立刻上前劝说：“秦外婆，舅舅，舅妈，老五不是来找唐娇的，更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他向病床上的老太太：“我们是来看您的。”
“您的情况严重，突然转院，我们放心不下。”
秦家三口一震，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人，表示怀疑。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吧。
“秦外婆，”方协已经上前去，握着她的手：“您觉得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老太太被他热情得有些不习惯：“还……还好。”
“我看您的状态好多了，医生给您用了药了吗？”
“还好吧……用过了。”这小子的样子，有点别有所图啊。
秦书墨喜不自禁：“医院给我妈用了治疗肺癌的特效药，多谢方院长关心了。”
老太太抬头瞠了儿子一眼，这个憨憨！
“太好了！”方协直点头：“先世在治疗癌症方面，果然是走在时代前沿的，秦外婆，你一定会好起来了。”
“我是癌症晚期，能活一天是一天，不求那么多了。”
她在搪塞他。
她当然想多活几天，多看看娇娇和孩子们。
可生死天命，由不得她，她也看开了。
“是哪位医生负责外婆您的治疗的？”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他是连“秦”字都省略了，太殷勤了。
“是林旨老院长。”秦书墨回答道。
他们虽然没见过她本人，但化验单上是她的名字。
她一定是太忙了，没有露面，但老太太的病情，都是她在诊治的。
老太太：……
她儿子今天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而方协的样子，显然是过来打听医院消息的。
果然，他的眼底闪过一道亮光。
来之前，他已经让人查了，她在医院。
今天，他一定要见到她。
“多谢方院长了，我累了，你们请回吧。”老太太看穿了他的心思，逐客。
“外婆，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望你。”
老太太并不想他们来。
江钦尧看着他们，薄唇抿紧，还想打听下唐娇的事，却无从开口。
“走了。”
方协硬拉着他出了病房。
就看到一个小护土走过来。
“唐小姐，你外婆的检测报告都出来了，我给你们带过来。”
唐娇也刚从办公室走出来，走过去拿，一不小心，撞了下小护土的手，报告全掉在地上，忙蹲下身去捡。
“我来帮忙。”方协眼睛一亮，快步过去，帮忙捡了起来。
唐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索性就让他捡。
他边捡边看，检测结果，和在他们医院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难道是他多虑了，这里的特效药，和他们的也差不多？
“你们快看，那就是唐娇！”
“真不要脸，和江五爷是夫妻关系，却在乡下勾引别的男人，生下野种，妄想母凭子贵，稳固在江家的地位。”
“听说是四胞胎。”
“该不会是用了什么邪术，一生就生四个吧。”
“都什么年代了，她竟然还有这么愚蠢的想法，别说四个了，就是四十个，江五爷也不会要她的。”
“关键还是去找别人生的，难道她不知道亲子鉴定吗？”
“她是生活在乡下，不是生活在古代。”
“没见过这么愚蠢又搞笑的。”
“她想嫁入豪门想疯了吧。”
“可不，正常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