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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兰因的眼珠漆黑深邃,贺婉樱被这一眼盯得有些发毛。
  心中暗自恼怒当时不该一时气急将此话说出来的。
  贺婉樱唇角动了动,过了几息才像恼羞成怒一般声音大了几分。
  “我知道又如何,现在不止我知道,全京城估计都知道了。”
  她嗤笑一声:“怎么,还不够,是需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吗?”
  说到这句的时候,贺婉樱的神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不一样,当时谁都不知道,所以,为什么?!”
  阮兰因原本干枯无力的手,现下却无端多出了几分力。
  她脸色惨白,外面透出来的光,反而将阮兰因的脸和她幽深的眼照得更加可怖。
  贺婉樱被这眼神盯得有些不安,突的生出了几分胆颤。
  “自是有人告诉我的!”贺婉樱的声音佯装着镇定,当不难发觉声音里在发着抖。
  她想将阮兰因手边的衣摆扯出来,但却全然无法扯动。
  一时间,贺婉樱卸了力气,但心中生出一丝恶意。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跳逐渐趋于正常:“你想知道是吧。”
  “松手我告诉你。”
  阮兰因并不相信,只觉得若是她松手,贺婉樱定然会逃:“谁?”
  “镇国公夫人,你母亲,你满意了吧。”
  说出话的瞬间,贺婉樱感觉手下的力道一松。
  袖袍一甩,径直打到了阮兰因的脸上。
  不算重,但也并不好受,只是阮兰因全如同并无察觉一般愣住了。
  “真是疯子。”
  “自己家人都不喜的玩意也不知道活着做什么。”
  贺婉樱从小就是顺风顺水,唯独在裴鹤亭这里栽了跟头。
  小时候她就喜欢他,但是阮兰因天天跟在裴鹤亭屁股后面,她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大了,因为父辈之间,他们有了交集。
  以为守得云开见月圆了,结果阮兰因也依旧阴魂不散。
  后来她得了信,说有个东西可以让阮兰因离得远远的。
  那她自然要做。
  阮兰因走时她挺高兴的,但后来得知真相后也不是没有愧疚。
  可是,她只做了一件事啊,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她做的啊。
  得知是阮兰因自己的母亲参与其中后,她更是半点愧疚也没有了。
  自家母亲都这样做,那裴母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贺婉樱有错吗?
  没有!
  定然是阮兰因自己有错!
  都是她活该!
  今日贺婉樱来原本也就是想警告阮兰因离裴鹤亭远一些的。
  无端多出了这件事,她也没料想到。
  谁能知道她随口一句,阮兰因竟然记了那么久。
  看了一眼阮兰因,她也不想再生什么事端了。
  原本是为了成婚而来,若是因为刺激狠了,耽搁了婚礼倒是得不偿失了。
  贺婉樱何时走的,阮兰因不知道。
  她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心口疼得厉害,就像是一种刺破天灵的痛苦。
  阮兰因紧紧咬着牙齿,齿尖磨破了嘴角,泛起一整细碎的疼。
  过了好一阵,她的眼睛才徐徐睁开。
  阮兰因的脑袋还处于混沌之中,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这时,在听到贺婉樱来过的裴鹤亭紧接着也来了。
  看到阮兰因还好端端的待在这里,他才松了口气。
  “兰因,你可还好?”他试探性的问着。
  这段时间,他虽没有来,可阮兰因的样子和那双失了神色的脸却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现在,他总觉得阮兰因有些不对劲。
  明明还是她,可是她的眼神里却显得深沉了不少。
  就像是表面平静但实则暗处汹涌波涛的海水。
  阮兰因静静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睛眨了几下,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开了口。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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