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邵清宁都和邹书逸住在将军山上的民宿里,两个人几乎没下过床,一直到周日傍晚,才想起来要回去了。
邵清宁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就算和齐远辰分手后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没有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她知道和邹书逸的这种关系叫炮/友,也知道,两个人无非是沉溺于性/事之中的欢愉,彼此对对方可能都没有什么感情。
邹书逸的车停在将军山下的停车场里,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下,就准备下山了。
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山间小路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
邹书逸与邵清宁并肩而行,一路默默无语,但彼此间的氛围却显得格外和谐宁静。
暮色正好,照着下山的路,两个人沉默地走着,忽的,邹书逸停下了脚步,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了邵清宁的手。
这一举动来得如此自然,以至于邵清宁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并没有挣脱开邹书逸温暖有力的手掌,而是任由他牵着自己继续前行。
就好像是享受着一份倒计时的感情。
经历过那些年的恋爱之后,邵清宁其实分得清,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显然邹书逸不是。
“邵清宁。”邹书逸叫了她一声,然后停顿了下,沉声道:“要不,我们在一起好了。”
邵清宁笑了笑,“开什么玩笑?”
邹书逸皱了皱眉,清俊的脸上有些尴尬,“没开玩笑,我觉得我们挺合得来。”
“你是说床上吗?那是挺合得来。”邵清宁挑了挑眉,玩味地说道。
邹书逸脸也一红,撇了撇嘴巴,“不是,我是说性格。”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知道我们性格合得来?”邵清宁反问道。
邹书逸沉默了片刻,继而道:“我听林楠提起过你以前的事情,你那会被齐学长伤得挺深吧。”
邵清宁一愣,脸上瞬时浮上了不悦的神色,她其实很不喜欢外人对他们这段感情的判定,毕竟一段恋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更何况,这八年来,邵清宁从来都觉得,她和齐远辰彼此皆是真心实意的。
“你提他干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
齐远辰当年也算是海州大学的风云人物,他们这些从海大毕业的人,也多少都听说过他。
“你就谈过他一个?”邹书逸问道。
“嗯。”邵清宁淡然道。
那些回忆,其实只要不被人提起,这段时间,邵清宁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想起了。
她不是没有怨过,不是没有恨过,可是每每想起齐远辰最后离去时留下的泪水时,邵清宁却又觉得,好像一切也是值得的。
他们都太年轻,他也没有资本,去抵抗来自家庭的压力和阻力,邵清宁已不想再去多责怪他了。
“那就让我成为第二个呗,邵清宁,我们试试。”邹书逸坚持道,把邵清宁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邵清宁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我也听林楠提起过你,你身边从来不怎么缺女人吧,我年纪不小了,不想再在感情上患得患失了。”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邹书逸确实有过很多女朋友,也没有想着要安定下来的意思,因此听到邵清宁这么说,他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便只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仍牵着邵清宁的手,慢慢地走下了山。
晚上两个人在市区的一家餐厅迅速解决了一下晚饭,之后邹书逸便开着车把邵清宁送回了家。
……
邵清宁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家里一片漆黑,这个点,就算爸妈出去散步了,哥哥邵添君应该是在家的。
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她的心头。
她迅速地打开了玄关的灯,眼前的景象就把她吓了一跳,茶几的玻璃有一块地方碎了,玻璃碎片洒落在客厅的地板上,还混合着不少的血迹。
邵清宁忙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母亲费虹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费虹才接了起来,声音疲惫:“喂,清宁。”
“喂,妈,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呀?你们在哪里?”邵清宁焦急地问道。
“我们陪你哥哥在医院检查,他今天摔倒了,后脑勺磕到了茶几。”
“啊,我看到了,客厅地板上都是血,哥哥没有事吧?现在怎么样了?”
费虹轻叹了口气:“已经包扎好了,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还需要留院观察两天。”
“怎么会摔倒的呢?”邵清宁追问道。
费虹无奈道:“添君这腿走路总归是不利索的,今天也是摔得不巧,脑袋正好磕到了茶几角。”
“你们是在第一人民医院吗?我现在打车过来。”
“嗯好,别急,路上慢点。”
挂了电话,邵清宁先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玻璃碎片,又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都拖干净了之后才匆匆出了门。
邵清宁到医院的时候,哥哥江添君已经包扎好了,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母亲费虹坐在他的床边,疲惫地趴在床尾休息,而父亲邵剑伟则坐在病房右侧的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颓丧。
邵清宁走到了父亲邵剑伟的身侧,叫了他一声,“爸,哥哥现在怎么样?”
邵剑伟这才反应过来,“哦……是清宁啊,你哥哥睡着了,明早还得做检查。”
说着,邵剑伟迷茫的眼神才缓缓地聚了焦,但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压着声音又说道:“你哥哥这次可真是吓坏了我和你妈妈,脑袋磕到了茶几,你说这要是不巧起来……”
“爸,这不是没事嘛,别乱想,什么巧不巧的,哥哥现在好好的,明早醒了,就再去检查。”邵清宁忙安慰道,可看着疲惫的父亲和母亲,她的心口也有点疼。
哥哥的身体,她的婚配,邵清宁知道的,都让父母愁坏了。
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任性的机会了。
也不知道为何,她忽的想到了肖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