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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知行眼神阴霾地被拖了下去。
  一时之间,南知行被皇帝处罚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此刻的五皇子殿,傅景轩乖乖的趴在床榻上,眼中露出惊奇之色,“这金疮药真是南大小姐送你的?撒上竟一点都不疼了……”
  禁军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傅景轩还是破了皮流了血。
  他最是怕疼,昨夜宫人又是扇风又是给他讲故事转移注意力,还是疼得一夜没睡。
  沈延舟看着手中的金疮药慢慢洒出,肉眼可见的减少,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南溪亭医术高超,这金疮药自然不是俗物。
  而且这是南溪亭送与他的,他都还没用过。
  沈延舟突然觉得给傅景轩用有些浪费,遂他撒上薄薄一层,便收了起来。
  傅景轩见此,不满的嘟囔,“你也太小气了吧。”
  沈延舟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先前将人踹入河畔湖,如今用着她的东西不惭愧?”
  傅景轩被呛的神色一僵,“我那是不想被人说嘴我护着南大小姐,我闯下那么多祸事,京城中记恨我的人多了,我有父皇庇护还有五皇子的身份在,没人敢明面上动手,你的小未婚妻就不一样了。”
  “那些人随便勾勾手指,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况且,我只是踹了她一脚而已,白婉清可是被我的人揍了许久,这也是在帮她出气。”
  虽然,南溪亭可能或许并没有感觉到他是在帮忙。
  傅景轩伸手拿起宫人切好的果子塞进嘴里,含糊地又道,“不过,现如今你这小未婚妻病死了,你不伤心吗?”
  沈延舟神色平淡带着一丝疏懒,“我为何要伤心?”
  南溪亭又没死。
  况且那日在湖边二楼,他亲眼瞧见南溪亭服下药丸,吐血晕倒,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一刻都不曾迟疑。
  退一万步讲,就算南溪亭真的死了,他应当也会感到惋惜。
  毕竟她那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傅景轩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也是,你们虽然自小有着娃娃亲,但却并无感情……”
  话音刚落,宫人自外头进来敲门禀报,“殿下,南尚书被陛下赏了四十大板。”
  沈延舟听到动静,衣袍翻飞,眨眼便消失在了窗牖外。
  他和傅景轩交好的事情,无人知晓。
  傅景轩撇撇嘴,低声吐槽了一句,“跑的真快。”
  但他也明白沈延舟是为了他好,如今沈延舟手握兵权,有望继承大将军的衣钵,大皇子和二皇子无时无刻不想着拉拢他。
  若是被人知道沈延舟与他是挚友,那些人怕是恨不得明天就看到自己身首异处。
  傅景轩轻咳一声,让通报的人进来,满脸的喜色,“你说南知行那老狐狸挨打了,他犯了什么事?”
  南知行栽赃冤枉他的事情傅景轩可不会忘,一想起来他仍会气得牙痒痒。
  今日乍然听到父皇罚了南知行四十大板,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回殿下,是因为南大小姐并未身死,而是得了神医医治被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说她是病死的,并不是殿下打的。”
  “南尚书为冤枉殿下进宫请罪,陛下这才罚了南尚书。”
  傅景轩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没死?”
  宫人自然知道傅景轩口中问的她是谁,遂将今日早晨在尚书府发生的所有事都叙述了一遍。
  傅景轩消化完这个消息后,差点从榻上跳起来,“所以,我这二十大板白挨了?”
  他因为南溪亭的死挨了这二十大板,结果到头来,南溪亭没死!
  按照宫人所说,南溪亭不仅没死,还当着众人的面将背后毒害她的人揪了出来,一切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南溪亭将计就计的谋算。
  傅景轩从小到大遭了许多算计,不到片刻,便将此事想了个透彻。
  南溪亭可能压根不是被所谓的神医救活了,而是压根就没中毒,她瞒着所有人的眼睛假死。
  可怜他一个人躺着也中枪……
  傅景轩气得从床榻上一骨碌爬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气死本殿下了,今个儿我就雇几个人把南溪亭打一顿!”
  不然对不起他屁股开花的委屈。
  在傅景轩看来,南溪亭要是不假死,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南知行那个老东西也不会有机会冤枉他。
  他伸手把床榻底下藏私房钱的方盒拿了出来。
  一打开……
  方盒内空空如也,一张银票也没了。
  傅景轩,“?”
  不是,他的银票呢?
  愣半晌,傅景轩才反应过来家里遭贼了。
  瞬时痛哭流涕,要知道这几年他到处闯祸,皇帝将他的份例扣了个精光,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千两银票居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到底是谁这么丧良心?!
  ……
  南溪亭倚在窗牖边上的案几上休息着,现如今夏日正浓,天气也眼见着越来越热,春笋便去取了些冰块,置于各个角落。
  铜盆里冒着的冷气,让南溪亭身上的燥热去了几分,她红唇微微动了动,“春笋,你这几天偷偷去打听一下,柳清院子里那两个瞎了眼的丫鬟被安排在了何处,找机会将人带过来。”
  现如今那两个丫鬟被柳清戳瞎了双眼,自然也不能在贴身服侍了,应当会被柳清安排到其他地方。
  春笋应了一声,“是。”
  这才刚吩咐完,门房来报说是徐嬷嬷来了。
  柳清本应是亲自去了前厅招待,但听徐嬷嬷说是专程来找南溪亭的,便只好让人来通知南溪亭。
  等南溪亭到了前厅的时候,便见柳清和南菲雨正跟徐嬷嬷闲聊着。
  南菲雨似乎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衣裙首饰都与早晨有所不同,她身穿绯红薄纱罗裙,发髻上的步摇叮当作响,远远看去,便知是个妙人,细长温软的眉下眼眸温柔,一颦一笑之间,波光粼粼,十分有神。
  她甜甜地笑着,双手拉住徐嬷嬷的手臂,尽显亲昵之色。
  徐嬷嬷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适的看着南菲雨没规矩地动手动脚,到底也没甩开。
  毕竟以后大小姐嫁入将军府,两家便是亲家,就算徐嬷嬷有些不喜柳清母女,也会给几分薄面,做做样子。
  “徐嬷嬷。”
  徐嬷嬷听到南溪亭叫她,忙抬头望向门外。
  南溪亭立在门边,她从棺材里爬起来后,只换下了寿衣,并未梳妆,柔软青丝被她随意拢在耳后,几缕发丝透过阳光映射在瓷白的额间,显得有几分凌乱,白色如意月裙穿在她身上,犹如将天空中的云雾拢在一起,衬得整个人肌肤白嫩如脂。
  小鹿般的杏眼微微眯着,不着一丝粉黛都让人觉得美丽动人。
  相比之下,南菲雨描眉画目,头戴好几根步摇便显得有两分庸俗。
  徐嬷嬷一见南溪亭笑容比之刚才真挚了许多,忙站起身拉着她走进来,“好孩子,你可算来了。”
  南菲雨掌心温度落了空,只得咬着牙坐回到柳清的身边。
  她能感受到徐嬷嬷对南溪亭和对她的区别,凭什么都是尚书府的小姐,为何南溪亭却能得到徐嬷嬷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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