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颔首:“就依皇后。”
谢苒取来纸笔,认真写下了药方和药膳配比的注意事项。
末了,皇帝问:“需要几位太医?”
“陛下不必担忧,臣妾会派人传召太医的。”谢苒答道。
皇帝嗯了声,起身要走:“朕先去批折子了。”
“陛下慢走。”
皇帝出了凤栖宫,径直往御书房走去。
“今日,朕要宠幸几名美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终究是错付了。此时谢苒内心早已寒冷刺骨。这一天还是来了。不过生产月期几十天,他就按耐不住寂寞了。
早在一旁观戏的阴柔郡主冷笑一声,此时正是天赐良机,她心想何不再填一把火,把它烧得旺旺的。她来到浣衣局看到了那个容貌倾城的女子,便有了这个主意。
于是,走上前问道“想不想离开这浣衣局,自此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她怔愣片刻,然后坚决摇头。
“跟我干。”阴柔郡主道,“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
她却没有任何表示,继续洗衣裳。
“瞧瞧这脸蛋多漂亮,留在浣衣局一辈子的话,啧啧啧,真可惜!”
那婢女抬眸望向了她,面露迟疑。
“我有办法,让你离开浣衣局,做贵妃。”阴柔郡主继续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贵妃的诱惑,太大了。
她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
“我有一计。”阴柔郡主凑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婢女连忙摇头:“这样恐怕不妥。万一被发现,咱们都完了。”
“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落魄到了这步田地。”阴柔郡主厉声道,“你甘心永远在这浣衣局蹉跎岁月吗?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官宦之家姑娘,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婢女犹豫片刻,震惊地盯着阴柔郡主。
阴柔郡主微笑:“信或者不信都行,你不必告诉别人。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皇后之外,绝对没有第四个知晓。只要你照做了,从此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何乐而不为?”
婢女略微思索,点头同意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奴婢彩霞。”
“哦,以后你就叫莹春吧。”阴柔郡主笑眯眯道。
她们商谈完毕。
阴柔郡主吩咐莹春:“这件事你自己知晓就行,莫要透露半个字。否则——你也清楚我的性格,杀了你并不难。”
说罢,她转身走了。
莹春站在原处久久没动。
皇帝来探望皇后母子,结果发现皇后并不在凤栖宫。
皇帝怒火冲顶,摔了东西。
他吩咐李德全:“传令下去,谁敢放皇后出宫,朕杀了谁!”
李德全低眉顺目应了。
他悄悄退了出去,派人打探消息,皇后不知所踪。
一个时辰前,皇后不知不觉走到了与顾辞定情的地方,内心悲苦不已,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手中握着那半块玉珏。
“谢姑娘,为何如此闷闷不乐?”谢苒转过头来,瞬间愣住了。眼前的少年发黑如墨琥珀色的桃花眼上带着一丝放荡不羁,微微翘起嘴角“怎么?姐姐不认得了吗?”
谢苒满脸疑惑“你是?”
“在下燕郊,左相大人唯一的弟子。”
谢苒尴尬一笑“原来是你”
“许久未见,燕公子已然这般tຊ少年意气风发了。”
“姐姐当年的知遇之恩,吾未曾忘怀。”
“看到你如今这般优秀,我也很欣慰。不过如今在宫中,你我身份有别,当心称呼。”
“好”
“不过,话说回来,娘娘为何这般闷闷不乐?”
“无事,只是有些伤感罢了,只觉得宫中闷得慌。”
“姐姐若是不介意,我愿意带姐姐去宫外看看,那里没有明争暗斗,很热闹,很美好。”
“可是本宫离不开,本宫贵为中宫皇后不能擅自离宫。”
“只要姐姐愿意,我自有办法,姐姐不必担心。”
谢苒思考片刻,点点头“好。”
“稍等臣片刻”
燕郊转身去了,没多久就领了一群侍卫进来,将凤栖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姐姐请随我们走。”燕郊道,“只要出了皇宫,就没人管束了。”
谢苒点点头,随着侍卫们出了宫门。
宫门外,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两侧护卫林立,守得严严实实。
燕郊笑嘻嘻道,“走吧,上车。”
与此同时,暗处乔柔佳与阴柔郡主邪魅一笑,乔柔佳对阴柔郡主道“我去揭发她”阴柔郡主拉住她道“你傻啊,找皇帝来亲自一观,岂不更有意思。你去请皇上过来,说有一场好戏等他看。”
凤栖宫内,太监来报说乔婕妤求见。
皇帝不耐烦道“让她进来。”
马车内,谢苒掀开帘幕,看向窗外,街市繁华热闹,人群熙熙攘攘,一副盛世景象。回头就看到马车里铺着厚软皮毛,一张绣床安置其上。床上躺了个男子,穿戴整齐,神态慵懒。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燕郊,你干嘛呢?”
燕郊撩开窗幔,笑嘻嘻指给她看外面的热闹。
谢苒仔细端详这些景致,发现街道两旁皆是店铺。有酒楼、茶馆、绸缎庄、胭脂坊……
燕郊笑了笑:“姐姐快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醒你。”
说着又对外喊:“走,驾……”
车夫扬鞭赶路。
马车缓慢前行,车厢里一片安静。
忽然,那男子睁开眼睛,朝她伸出了手。
谢苒吓了一跳,下意识避开。
男子勾唇邪魅一笑,道:“别怕啊姐姐,我不吃人。只是我刚才梦游到了你的床榻上,不小心碰倒了你。你放心,我保证不碰你,只是摸一把解解馋。”
谢苒瞪着他:“滚!”
燕郊哈哈大笑,翻身下了马车。
“走吧,姐姐。”他拍拍马脖子,突然马车一震。
“小心……”
“砰”的一声响,她跌入那温暖宽阔的胸膛。
男子笑吟吟抱紧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
谢苒脑袋轰隆作响,瞪圆了眼睛,双颊绯红,一时竟不知该推开还是该反抗。
“嘘”他低哑着嗓音警告,“不许叫,更不准乱动。”
谢苒羞愤欲死,挣扎起来,却被他压制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