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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红想到王母今天又提到了王立强前女友的事,便推推王立强,带点撒娇的口吻说:“立强,本来我不想问的,可今天你母亲又提了你前女友的事,我挺好奇的。你老说你的前女友是主动追求你的,她怎么就看上你了。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呗。”
“怎么,还吃我前女友的醋?”
“你们都分手了还有什么醋好吃的。我就是好奇,反正也闲着无聊,你就讲讲呗,只当是听八卦解闷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
“不,我就是让你说。你说不说?狗蛋!”
张晓红让王立强说他和他前女友的事,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还是对他不征得她的同意就带她去见他父母的不满的一种发泄。见王立强不愿说,就学他母亲叫他的小名。
王立强见张晓红叫他狗蛋,脸一下子涨红了,他掐住张晓红的下巴,有点生气地说:“不准你这么叫。”
张晓红也不示弱,“你不说我就要这么叫。”
王立强瞪了张晓红一眼,有点无奈地说:“好好,我说我说,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是挟子胁夫。”
张晓红的任性把王立强带回了往事的回忆。
王立强和前女友刘娜认识是他从乡村到学校报到的那天。
那天他本来是去亚萍的。亚萍是他的中学同班同学,同住一个村子,又在县城同一中学读书,相识的时间长了,他便默默地喜欢上了她,心中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说不出的情愫,这也许就是初恋的感觉。虽然他们彼此都没向对方表白过什么,但他相信她也是喜欢他的,从她看他的含情脉脉的眼神中他就能感觉到这种喜欢。
亚萍比他早一年考上大学,正是为了缩小与亚萍之间的差距,他一改平时贪玩的个性,废寝忘食,日夜苦读,终于在第二年考入了同一所大学。
当他从盐亭县大明公社张家村来到成都时,大都市车水马龙的繁华令人目不暇接。幸亏一下火车就看见了悬挂着接新生的横幅,他才坐着接学生的车顺顺当当地来到了学校。
放下行李,他径直去找亚萍。临来时,他想着给她一个惊喜,事先并没告诉她,只是按照她写给家人的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她住的那栋学生楼。
因不知亚萍住在哪一间,他在走廊里东张西望。
“喂!你在这里晃来晃去干什么?这里是女生宿舍。”
顺声望去,只见一个很漂亮的姑娘站在他身后,一张圆圆的脸似熟透的苹果,红扑扑的,如同抹了胭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黑又亮,长长的眼睫毛不时一眨,自有一种不可言传的迷人风采。他傻傻张大了嘴。
那姑娘见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十分恼怒;“你盯着我看什么?”
他收回目光;“我是新来的。找人。”
“找谁?”她依然很警觉地看着他。
“亚萍。中文系的。”
她白了他一眼:“三楼。三0五房间。别像个没头苍蝇似地乱转,当心别人把你当成坏人。”
他就这样认识了刘那。她那傲慢的语气和咄咄逼人的气势令人心里很不爽。
当他在三0五房间里见到亚萍时,亚萍又惊又喜:“你也考上大学了。怎么不写信告诉我一声。”
“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他得意地笑了笑,把她家人托他带的东西递给她,并送给她一丛珊瑚。这丛珊瑚是他从一个渔民手里买来的。珊瑚小巧玲珑,纵横交错的虬枝屈曲盘旋,神斧鬼工般地形成一件似根雕的艺术品:根部是乳白色的,中间是淡淡的粉,随后颜色逐渐转深,到了顶端,竟有手指甲那么大的一块胭脂般的红。其势宛如一只引颈跃涧的小鹿,弯弯的倚角,栩栩如生。
亚萍很喜欢这丛珊瑚,她将它放在床头的木板上。
“走,亚萍,你领我逛逛校园吧。我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他满以为亚萍会一口答应,哪知刚刚还笑脸如花的亚萍突然愣了,极不自在地笑了笑;“改天吧。你才来,一路辛苦了先休息休息。”
听着亚萍言不由衷的话他十分扫兴,可又不好勉强,又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
亚萍也没留他,只是礼节性地将他送到门口。亚萍的矜持令他十分不快。难道她就忘了他们的同窗之谊,忘了他们的初恋?
虽然没有从亚萍那里得到预期的感情回报,可生性倔犟的他从小有个牛脾气:凡事不干则已,要干就一定要干出个名堂。他发誓一定要将亚萍追到手。
他不断地以各种借口去找亚萍,可亚萍每次都是淡淡的。在她那不冷不热的面孔下,他不清楚她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一天晚上,他下晚自习回寢室。走在宽宽的林荫道上,就见前面几十米处一男一女正亲昵地并肩走着。走过一片树林时,两人一闪身走了进去,在一棵大树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一阵脸热心跳,忙加快了脚步。
“亚萍,你真美。”路过那棵大树时,一个低沉的男中音突然传进他的耳膜。
他一惊,忙瞪眼望去,果然是亚萍。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亚萍对他总是淡淡的,原来她心中已有了意中人。
第二天,他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到亚萍那位心上人的概况:李刚,金融专业大二学生,父亲是一家合资企业的总经理,典型的“富二代”。
他在女生宿舍楼的门口堵住了亚萍。亚萍看见怒气冲冲的他一脸的惊愕:“王立强,你在这干什么?”
“找你。”他冷冷地瞪着面前这个初恋的情人。
“什么事?改天谈好不好?我还有事。”
“不!就现在谈。”
他的生硬态度令亚萍让了步,“那好吧,你说吧。”
“不,这里不行,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走,我们去门口的咖啡屋。”
亚萍无奈,只得随他去了校门口一个咖啡屋。
他要了两杯热咖啡,咖啡特有的香味和咖啡小屋那特有的浪漫情调缓和了他激动的心情。他尽量用和缓的口吻说:“亚萍,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爱他吗?”
亚萍惊愕地望着他,“你知道了?”见他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便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忘了我们的初恋?”
亚萍惊道:“王立强,你说什么呀,上中学时我是对你有好感,但也谈不上是爱上你了,我并没给你什么承诺。爱与被爱是一个人的权力。我有权利去爱一个我所爱的人。”
“你告诉我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了?”
“王立强,你太过分了。我看上他哪一点是我自己的事。我没必要将我的情感向你全盘托出。王立强,我们过去是好朋友,我希望我们今后仍是好朋友。仅此而已。再见!”
亚萍欲起身离去。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了她的去路。“不,你不能就这样走。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他毫不妥协地看着满脸铁青的亚萍,坚持要她说明白:她为什么要抛弃他们最珍贵的初恋。
第 25章 丈夫的情史2
“喂,请你给这位女士让开道。”
突然,他耳边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他抬头一望,立刻血往上涌。真是冤家路窄,站在他前面的,正是他的情敌—李刚。
李刚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和他怒不可遏的斗士模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这里没你的事。走开!”
“你骚扰了我的女朋友,我有权力干涉你的行为。况且,即使亚萍不是我的女朋友,你也不能强求一个姑娘留下来陪你。我看走开的应该是你。”
“你……王八蛋!”他怒吼一声,一拳向李刚脸上砸去。
李刚不慌不忙地伸出了手,一把将他的手举到半空。一股强大的力度透过他的手腕,他的胳膊一阵发麻。
“听着,不要和我动手。我可是练过散打的。”
李刚甩开他的手,走到亚萍身边,用手挽着她的腰,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扬长而去。
他没想到和他的情敌第一次交手就输得如此惨,太没面子了。在亚萍心中,他一定是个没风度没教养的农村野孩子。李刚在她心中,形象一定又高出许多。他真后悔不该做了李刚的垫背。他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把抓住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欲把李刚的脑袋砸个大窟窿,让她在亚萍面前也丢丢脸。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按住了他的手背。那手给人的感觉很细腻很柔软。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这是一双女人的手。
“男人的战场可不是在情场上哟。”耳边传来一个女人讥讽的语气。
他恼怒地抬起了头,只见刘娜正站在他身后,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闪烁着捉摸不透的目光。我一下子泄气了。真糟糕,他怎么同时在两个女人面前丢了脸。
他一跺脚,转身冲出了门外。
听到这里,张晓红“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王立强停止了讲述,不解地问。
张晓红说:“我怎么觉得你像个无赖似的,对人家亚萍胡搅蛮缠,一点风度也没有。你那是单相思,人家亚萍心里从来没有过你。”
“那是我刚到学校,还没脱掉乡下的野性,要是现在当然不会了,在女人面前怎么也得有点绅士风度。”
“后来呢,你后来又是怎么和刘娜好上了,还说是人家主动追求的你。”
“那你别打岔,再打岔我就不说了。多少年前的事了,一打岔就全忘了。”
“好,不打岔,你接着说吧!”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你说到亚萍和他男友走后,你要用咖啡杯砸他们被刘娜拦住了。然后亚萍和她男友就走出了门外,你也跟着冲出了门外。”
“你倒记得清楚。”王立强嘟囔了一句,又接着回忆起来。
他冲出门外时,李刚和亚萍已走得没了踪影,他又恨又气,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便一头扎进校外冰冷的青龙河里,让河水将他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一直游到精疲力竭了才爬上河岸。
一身湿漉漉的他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一声赞叹:“你游得太好了。”
他惊诧地抬起头,却是刘娜。那双好看的杏仁眼里仍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
“怎么又是你?”
“怕你出意外,暗中保护。”
“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需要你暗中保护。”他啼笑皆非,可想到她一直在关注着他,心里又有几分感激,几分欣慰。
“你不知你刚才那个样子多可怕,我还以为你要跳河自杀呢。”
她的口气仍是那么不可一世,听上去令人心中不快。他对她的一点感念之情荡然无存。
“讨厌!”他的不快冲口而出。
“什么?你说我讨厌!你这个人才不知好歹呢。人家关心你的生命安危跟了你好半天,你连个谢字都没有,反倒说我讨厌。我看你就是个混蛋,连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难怪亚萍要甩了你。”
“你住口!”一提起亚萍他就怒火中烧。他伸出拳头在她面前晃了晃:“当心我揍你。”
“好呀,来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哪个男人敢在我面前挥胳膊动手呢。你让我开了眼界了。打呀!你不打就不是男子汉。草包!”
刘娜两手叉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她那大无畏的精神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丫头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他悻悻地缩回了手,心虚地说:“好男不跟女斗。”然后便扭头向学校走去。
“胆小鬼是上不了情场的!”
刘娜那极具挑衅的声音气得他直咬牙。他强忍着没有吱声,匆匆地走回宿舍,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
躺在床上,一种情场失意的悲哀在他心中油然而起。
早晨起床时头竟有点发晕,一摸额头有点烫手,他知道准是昨晚跳进青龙河游泳时着了凉。上午他没去上课,独自躺在床上,心里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临近中午,没吃早饭的他肚子饿得咕咕叫。想挣扎着坐起来去食堂打饭,可一站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他只得又睡在床上,凭借着记忆中有限的几次美味佳肴安慰他那空荡荡的饥肠。突然门开了,一股香味飘进来。他努力抬起头来,由不得悲喜交加。又是刘那,手里端了一碗漂着蛋花和葱花的面条汤。
“早晨没见你去吃早饭,上午又没见你去上课,我就猜想你是病了,特意让食堂为你煮了一碗蛋花面。快趁热吃吧。”
刘娜一本正经地说着,口气里丝毫没有揶揄的味道。
他感到十分尴尬,也十分纳闷。这个刘娜,她为什么对我这个乡村里来的男娃子这么关心。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关注的呢?
在她的催促下他吃光了碗中的面。
刘娜又象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盒感冒清。“给,这是感冒清。等会吃两片,盖上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刘娜放下药,像一阵风似地飘走了。
中午,同学们下课回来,见他病在床上,忙对他嘘寒问暖。他不想麻烦他们,忙坐起来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刚吃了两片药,好了。”
下午,他的头不晕了,可他还是没去上课。他独自躺在床上,希望着刘娜再来看他。他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刘娜也没有来。晚上,他仍然没去食堂吃饭。他希望刘娜再给他送一次饭。不知为何,他特别想刘娜来看他。然而他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
第二天,无法再躺在床上生病的他只得去了教室。刘娜奇怪地问:“你昨天下午怎么没来。”
他喃喃地说:“我不是病了吗?”
刘娜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听你屋里的同学说你不是好了么?”
难怪刘娜昨晚没来,原来她知道他的感冒已经好了。他不自然地笑了笑。
刘娜转身走了。
几天后,同室的小王也病了,而且病得比他还厉害。刘娜一日三餐从食堂给他送来可口的病号饭。看得人们十分眼热,都说小王是因祸得福。他也明白了,刘娜生性如此,喜好热心助人,并非对他有什么特殊的好感。明白了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竟然会以为刘娜对他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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