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社死。
周听也低下头，捂着半边脸小跑着回去。
顾千帆已经回来了，他们仨继续玩游戏。
包厢的门没关紧，露出两寸的缝隙，周听也的手刚搭上门框。
萧然眉梢微扬，问顾千帆：“请问顾总为什么放弃当航海员？”
闻言，周听也动作一顿，收回要推门进去的举动。
“我看过你在海大的演讲，也知道你在学校时成绩优异，天赋异禀。就连认识的同学都说，你特有抱负，目标是星辰大海。”萧然摸着下巴，犹疑着问，“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当CEO更有钱途吗？”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是个吊儿郎当的人，看起来不是那么靠谱。
可周听也知道，顾千帆难得正经，认真对待一件事，就是他为当海员所做的付出。
在校期间无论是文化课还是实操课，顾千帆都会做到最好，比其他同学要求更高。
时常去海边拉练，做实验，顾千帆受的伤也最多。
他说过，以后要当航海员，要将中国的船平安开回来。
像他那样自由洒脱的人，喜欢什么会全力以赴，也没人能阻拦他对大海的向往和追求。
重逢后，遇到现在的顾千帆，周听也并不理解，也没问过他为什么放弃当初的理想。
顾千帆眼底稍黯，自顾自地喝着果汁。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萧然准备放弃追问时。
他抬起头，深邃的眉眼弯了弯，云淡风轻地说：“最初是因为不得已，后来是完全失去了当海员的资格。”
“失去当海员的资格......”萧然咬着字，细细品味这句话。
凭她对海员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纪律方面，那就是身体状况。
顾千帆不打算说更多，转移话题道：“当海员和经营航海公司殊途同归，都是为我国的航海事业尽力。”
萧然连忙点头鼓掌，举着杯子敬他，“对对对，顾总厉害厉害。”
周听也正听得失神，身后的隔门悄然拉开，一道的熟悉嗓音将她拉回神。
在身体僵硬了三秒后，周听也转过身，双手背后把隔门关紧，边笑着打招呼：“起航哥，原来你们在对面啊，我拉错房间了。”
俩人站在过道中央，也不知这包厢隔音效果如何。
郑起航走近点搭话，启唇一笑：“你是来跟你哥送户口本的吧？”
“嗯嗯。”周听也咬着唇，笑的很僵硬。
“那进来吧。”郑起航欲转身拉对面的房门。
“起航哥！”周听也喊住他，急促地说，“我户口本落车上了，我这就去拿。”
郑起航压根来不及回话，她拔腿就往外跑了。
他没起什么疑，笑着进屋，跟周祈越和陈夏柠说：“听听来了，户口本忘车上了，又回去拿了。”
“听到了。”周祈越应声，打开微信给陈夏柠看，“她给我发了一长串语音催我赶紧去民政局。我就纳闷了，之前也没见她对我的事这么上心过。”
陈夏柠笑：“你的婚姻大事，妹妹能不操心吗？”
郑起航也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早点去排队。”
周祈越目光落在他身上，“别光说我啊，你的婚姻大事呢。”
郑起航愣了一下，瞥他：“说我干什么？”
周祈越嗤笑了声，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他，“老郑，你喜欢我妹这么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你还要默默当护花使者，整天自我感动吗？”
“......”
郑起航一时无言以对，他的暗恋被周祈越说成了自我感动。
陈夏柠拍打了下周祈越，让他说话注意点。
周祈越把他当兄弟，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实话你挺会演的，连我都被蒙蔽了。最开始还真以为你对听听的关心是把她当妹妹。”
“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喜欢就去追啊？”
“......”
郑起航眼神幽深，正经说：“她拒绝过我，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明白她什么意思。”
“那不是因为当时她跟顾千帆——”周祈越本能回避这个名字，话锋一转，“这都过去三年了......”
-
周听也跑到门店门口，掏出手机给萧然发消息：【然然救命[哭]】
那边立刻回复：【要户口本是吧，我们都听到了。】
好吧，隔音效果差评！
周听也：【完了，千万不要让我哥和顾千帆见面，否则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隔着屏幕都能体会萧然的无奈：【这样吧，我让服务员转交给你哥户口本。反正我们现在也吃完饭了，你先去停车场等我们。】
周听也回复“好”，转到周祈越页面编辑：【户口本我转交给服务员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刚点击发送，身侧传来熟悉的气息，灰色香根草味。
周听也僵硬地抬起头，男人凌厉的侧脸，正视前方，话中带刺：“偷听好玩嘛？”
“......”
周听也不想跟他拌嘴，只想带他赶快离开这里，自己走了几步，回头发觉他还在原地站着。
好嘛！傲娇总裁上线了！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主动拉他的胳膊，她想着就算是拖也得把他拖走。
周听也小胳膊细腿的，使出浑身力气也没挪动他分毫。
累得她站旁边大喘气。
顾千帆莫名被她逗笑了，见好就收，反手握住她小巧的手指，牵着她去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不远，过一个马路就到了。
进入停车场，周听也松了一口气，赶紧松开他的手。
顾千帆拿着钥匙去取车，走在前面，身后传来她接电话的声音。
“起航哥，对，我已经走了。”
“请我吃饭？最近我——”
顾千帆折回朝她走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将通话中断。
“你干什么？”
“快走。”
最后两个字从听筒里传出来，郑起航的眉心一跳，此刻他坐在主驾驶刚启动车子，谁知一抬头就瞧见，过道闪过两个背影。
周听也气鼓鼓地跟在他身后指责：“谁让你挂我电话了？”
顾千帆刚把副驾驶门打开一点，闻言又合上，转眼审视她：“顾太太，你是已婚人士了，跟异性保持距离懂不懂？”
周听也仰起头，跟他杠上了，“我哪没保持距离了？话都没说完，你就给我挂了。”
“明明就是你爱耍小孩子脾气，还不讲理，蛮横......”
周听也叉着腰，像是忍了很久，越说越起劲。
顾千帆抱着双臂，修长的体型半倚着车身，耐心听她发泄。
反而觉得她这样挺可爱。
顾千帆眉眼含着笑，快要笑出声，一抬眼的功夫，对面一排车有人下车。
那人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是郑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