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间灯会。
星沉月落，整个主街流光溢彩，千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灯火如明珠夜放光华，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顾晞和君祈刚从街上的成衣铺里出来，二人刚才在里面换好了衣衫。
见君祈一直看着自己，顾晞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是头上的杂草刚才在成衣铺没收拾干净吗？”
君祈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不是，很干净，是我没有想到，殿下竟然真的会从墙角的洞里钻出来。”
顾晞笑了，她从不远处小贩的手中接过两串糖葫芦。
“我也没有想到，祈公子紧跟着也钻了出来。”
君祈的眸光黯淡了一下，“我已经习惯了，殿下不一样，殿下金枝玉叶，我第一次见殿下去那样脏的地方。”
“习惯”二字一出，顾晞想到，君祈从小便被他人欺负，从未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她眼里蕴着温柔的笑容，轻拍了一下君祈的肩头，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君祈一串，“尝尝，甜的。”
君祈接了过去，“谢殿下。”
“甜吗？”
“甜。”
二人一问一答，街道旁，二人都身着一袭白衣，再加上容貌都非常出众，街上的不少人纷纷驻足侧目。
顾晞走到了一个卖花灯的摊位前。
小贩一见顾晞气质非凡，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连忙吆喝，“姑娘，看看有喜欢的吗？”
顾晞拎起了一个小猫形状花灯，又拎起了一个兔子花灯。
她眉眼弯弯，朝着君祈灿然一笑，“你选一下，哪个好看？”
虚无空间里的天机兽，连忙大声回话：【小猫好看！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就是小猫了。】
因为它的原身，就像是一只长耳朵的猫儿。
它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神兽。
没错，就是这样。
天机兽骄傲地晃起了尾巴。
君祈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小猫花灯上，又落在了兔子花灯上，眸光闪了闪。
他敛了敛睫毛，垂眸轻声道，“殿下更适合这只兔子。”
他的话一落。
顾晞直接将小猫花灯放下，将另一边的兔子花灯抱在了怀里。
“那就听祈公子的。”
虚无空间里，天机兽的心碎了一地：【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天机兽边吐槽着，顾晞已经递给了小贩一小锭金子。
那个小贩眼睛一亮，连忙将这锭金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脸上笑开了花。
顾晞看向虚无空间里正在画圈圈诅咒别人的天机兽：【去吧，挑一个你最喜欢的，然后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拿到你的虚无空间里。】
天机兽声音满是激动：【可以吗？这不能算是偷吧？】
顾晞用神识弹了一下它的脑壳：【我付的毕竟是金子，可以买下这个摊子了，你就悄悄拿一盏而已，成年人的世界怎么能叫偷呢？】
天机兽高兴的尾巴晃个不停，开始挑选属于自己的花灯。
小兽挑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小猫花灯，往自己的虚无空间里一藏。
小兽正有点做贼心虚。
而顾晞轻飘飘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我刚才用神识录下来了，到时候给你师父看看，你在凡间偷灯。】
天机兽：【……】
我谢谢你，真的。
……
来来往往的街道上，捉弄完天机兽，顾晞和君祈已经走到了一个猜字谜的摊位前。
这位摊主颇有眼力见，“这位公子，要猜字谜吗？猜中了，可以让你家娘子任意挑选一件我们这里的礼物。”
君祈连忙解释，“我们不是……”
摊主反问，“你们不是来猜字谜的吗？”
“我们是。”顾晞莞尔一笑，眼睛弯起了一个月牙儿。
猜完字谜，临走的时候，顾晞拿着自己的礼物，这次更大方，直接递给了这个摊主两锭金子，主要是因为这个摊主太会讲话。
摊主睁大了双眼，反应过来后欣喜不已，还不忘朝君祈说道，“公子！你家娘子可真好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公子慢走啊！下次还带着娘子来！”
已经走远的君祈，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了一下。
顾晞则是笑靥如花，“你刚才真厉害，那么难的字谜，你都猜中了。”
近处，月光和灯光夹杂的清辉下，烟花绽放，少女笑容明媚，银白的薄烟衫，散花水雾长褶裙摆摇曳，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那盈盈眼眸中的倒影，只有他一人。
君祈第一次觉得，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叽叽喳喳，竟然不算太吵。
——
顾晞和君祈逛完整个主街，是在半个时辰以后。
二人观了灯戏，赏了火球表演，还在摊位上买了不少漂亮的小玩意儿。
前方街道的尽头，是一条灯河，河上漂浮着五彩缤纷的花灯，河岸上还有许多年轻男女在放河灯。
顾晞想要朝那里走去，却被君祈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殿下身子不好，今日走了这么远的路，脸色苍白了不少，河边风大，殿下容易得风寒。”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酒楼，“酒楼的二楼，可以看清这里的景致，我们去二楼歇歇，坐在那里看，可好？”
顾晞望着君祈的眼睛，笑容在唇边轻漾，“好，听你的。”
二人朝着酒楼二楼走去。
而在他们二人走后没多久。
两个中年男子从河岸旁走了过来，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盯着刚才顾晞离开的背影，摸了摸嘴巴。
“那姑娘的姿色，你刚才看到了吗？若卖到青楼，定然是一个好价钱。”
另一个男子眼珠子色眯眯地打转，“不过，她身旁，跟着一个男子。”
有疤男舔了舔唇角：“那又如何？一个小白脸罢了，没有武功，我感知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内力。”
“至于那个美人儿，身形娇弱，更是好对付。”
“那身段，卖到青楼前，我们二人倒是可以好好地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