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寂静的可怕。
沈若初脸色白的接近透明,整个人如同被泼了盆冰水一样,浑身发冷,撑在地上的身子险些撑不住。
她看着赫云瑞,一行清泪倏然滑落。
沈若初忽然撑着身子爬起,嘴角边还带着血。
她唇边露出了一丝凄惨苦涩的笑容,渐渐越来越大,最后竟笑得癫狂。
她边笑边落泪,动了动嘴唇:“君心知我心,不负相思意……”
“赫云瑞,我成全你们,你休了我吧。”
赫云瑞满脸冷漠,怒意未消,见她这样,周身气息愈发阴冷。
“夫人疯了,将她拉近祠堂,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轰隆——”
一道惊雷忽然划过,屋外顿时电闪雷鸣。
沈若初被下人强行带进了祠堂。
陪伴她的,除了身前那一排排牌位,再无其他。
“咳咳咳——”
沈若初跪在地上,突然开始咳嗽起来。
她脑海闪过方才赫云瑞看自己的眼神,找不到半点往日的温情和关切。
他是赫云瑞,是赫母的好儿子,却不再是她的夫君。
沈若初感觉她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
赫云瑞去看赫母时,正好碰见岳雨柔在床前陪赫母说话。
“母亲,沈若初居然敢如此顶撞您,实在可恶。”
“雨柔,你放心,瑞儿很会休了她,往后这赫府,只会有你一位将军夫人。”
赫云瑞听着赫母的话,不禁皱眉。
“当年她沈家是帮瑞儿解了边关危机,”
“当年就算是她沈家帮瑞儿解的边关军粮危机,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要拿出这件事来说,可见她沈若初的心思,也没那么单纯!”
赫云瑞神色忽然一变。
那年军中拮据艰难,就在他发愁之际,忽然有人给军营送来了一大批金银,正好替他解了燃眉之急。
当时赫母告诉他这件事是岳家所为,岳家还因此丢了官职,可如今听赫母的意思,这件事似乎是沈家做的?
赫云瑞心中疑惑难解。
岳雨柔却正好看见他,忙道:“夫君,你来了。”
赫云瑞凛了神色踏进屋内,看向赫母:“母亲,军粮的事是怎么回事?”
赫母眼底忽闪:“没什么。”
说完,赫母又看了眼赫云瑞的神色,继续道。
“当年沈家不过是做了些筹备的事情,沈若初竟然把全部功劳揽到沈家身上,实在可恶!”
赫云瑞沉着眉眼,没有说话。
半夜子时。
赫云瑞睡得正熟,忽然听见屋外一阵喧哗吵闹,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廊下,就看见祠堂方向火光冲天,下人们着急忙慌的提着桶打水灭火。
赫云瑞顿时脸色一变,立即朝祠堂跑去。
正在灭火的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道人影直直冲进了祠堂内。
管家眼尖,连忙喊了声:“将军——”
赫云瑞没理他,目光在满是大火的屋内四处搜寻着沈若初的身影。
一个时辰后,祠堂大火终于被众人熄灭。
管家找到赫云瑞的时候,发现他竟一直把沈若初紧紧护在身下。
管家看着赫云瑞背后的烧伤大惊:“快去请大夫!”
……
次日,下午。
赫云瑞睁开眼,看着床顶上方的紫红纹帐,蹙了蹙眉。
全府上下,只有雾雨轩才用这种颜色的紫红纹帐。
赫云瑞立即就要起身,却在坐起的那一刻猛的跌了回去。
他顿时有些不耐,喊道:“来人。”
话音落下,赫云瑞立即一惊!
他的声音怎么会和沈若初一模一样!
赫云瑞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竟穿着一套牙白色广袖深衣,胸前还勾勒出一抹弧度!
他立即挽起右手袖口,赫然发现手肘处有一个暗红色的心形胎记。
这是沈若初的身体!
赫云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混乱成一片。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
赫云瑞下意识望去,只见赫母和岳雨柔走了进来。
他下意识开口,声音也还是沈若初的:“母亲,雨柔,你们怎么来了?”
赫母见她如此平静,顿时勃然大怒:“沈若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祠堂纵火,还害得瑞儿至今昏迷不醒!”
赫云瑞眉色一凛,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岳雨柔抢了先。
“姐姐,你就算再气夫君,也不能烧了祠堂啊,那里供奉的可是赫家的列祖列宗啊。”
“若是稍有不慎,整个赫家都会被烧没了,还是说在姐姐心里,赫府上下所有人都敌不过沈老爷一个人?”
话落,赫母心中怒意更甚:“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请家法!”
赫云瑞看着从前对他那般好的赫母,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连一句辩解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那般体贴善良的岳雨柔和赫母一唱一和,心中十分骇然!
沈若初的身体太虚弱了,赫云瑞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被硬生生拖到外面跪着!
赫母从赵妈妈手中接过藤条,毫不犹豫朝赫云瑞高高挥起。
他刚要喊‘母亲’,却在抬头瞬间看到了赫母眼中的无情狠辣。
赫云瑞震愕不已,一句话直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啪——!”
赫母手中的藤条狠狠抽打在赫云瑞身上,带出一条深深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