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偌大的房间内响起。
黎晚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被自己打偏了的脸,手心阵阵发麻。
“江知珩,”
黎晚看着满室的凌乱,抱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红着眼咬牙一字一句道。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现在就杀了你。”
江知珩被这巴掌扇得好半晌没回过神。
直到黎晚越想越伤心,眼见着那双美丽的眸子隐隐有着要泄洪的架势,江知珩才转过头,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才完全展现在她眼前。
黎晚在愤怒之余,也不得不承认,江知珩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可保他一生富贵无忧——
如果他很穷。
如果他的脸上没有那发红的巴掌印。
“黎晚,”
江知珩看着她眼眶中将落未落的泪珠,蹙了蹙眉。
“你给我好好想想,昨晚到底是谁发酒疯抓着我不放,硬拖着我到这里来的?”
黎晚的身形一滞,抬眼对上江知珩的目光,秀眉紧皱,“你骗人。”
话虽是这么说,可黎晚脑中却已经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她回国不久,昨晚是她的“塑料姐妹”、帝都那些名媛们闲得没事干,专门为她举办的接风宴。
除了某些讨厌鬼不知怎么的混进来以外,黎晚听着塑料姐妹们的吹捧,一整晚都保持着美好心情。
直到宴会结束后,黎晚喝得有些大,便在这五星级酒店开了间套房。
思及此,黎晚转过头看了眼这房间的布局,冷哼道。
“这明明就是我开的套房,你还想狡辩。”
江知珩闻言,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指向地上散落的衣物间混杂着的房间卡。
“这里是3616,你的房间在3716。”
黎晚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张黑色镶边房卡。
在清清楚楚地看见上面写着“3716”时,她竟然有些恨自己5.0的视力。
她的脑袋瞬间宕机,一些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她拿着酒杯,走错了楼层。
在迷迷糊糊寻找房间时,遇到了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江知珩。
然后——
黎晚猛地抬起头,对上江知珩那狭长的双眼。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到他颈间的红痕,又渐渐向下,看着他身上的白衬衫,脑中不由自主想起那结实的腹肌。
一些脸红心跳的场面又在她眼前回放。
当时她不知为何觉得浑身难受,只能紧紧抓着江知珩这根救命稻草不放。
她甚至还将手上只剩一半的酒杯塞到了江知珩手里,捏着他的下巴强迫着他喝下。
活像个漂亮至极的女流氓。
她又抢过他的房卡,用两张卡不断地试着房间。
成功找到房间后,她难受得直扒拉他的衣服。
恍惚中,她还记得江知珩那清冷又嫌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黎晚,清醒点。”
但她没理。
黎晚将眼眶里将要落下的泪水憋回。
在江知珩灼灼的目光下,她看了眼地上的衣服,又抬起头满脸坦然地看着他。
“叫人帮我送两套裙子来,”
黎晚想了想,又补充道,“要CherryLiiy他们家本季的独家定制款,我不想跟人撞衫。”
江知珩看着黎晚这副恍若没事人的模样,眼眸深了深。
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两套?”
黎晚小心翼翼地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个球,靠在了床头,满脸的理所当然。
“对,另外几套我没看上。”
说完,黎晚斜眼看着江知珩。
“怎么?难不成你破产了?那可真是可喜可贺。”
江知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腔。
他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从里面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声交代着什么。
见他没再说话,黎晚竟然有些可惜——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这场架该怎么吵。
很快,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江知珩看了裹成粽子的黎晚一眼,转身去外间开了门。
“江总,您要的衣服到了。”
凌睿看着半掩着的房门,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了自家老板,偷偷瞄了眼他的脸,顿时呆在了原地。
这一片红印是什么情况?
老板被人打了?
等等……
老板是被女人打了?
凌睿震惊的目光太过明显。
还没等凌睿回过神来,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凌睿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转身刚想离开,身后的门又忽然被打开。
“去查这家酒店昨晚来了哪些人。”
“尤其是——”
江知珩转头看了眼屋内,眸光沉了沉,道。
“男人。”
黎晚打开那几个精致的购物袋,看着里面除了小裙子之外,还有被包得严实的内衣裤,不由挑了挑眉。
甚至还是她惯用的品牌。
原本还想阴阳怪气一下江知珩的“贴心”。
只是她一想到江知珩知道这个的原因,她便再也笑不出来。
黎晚轻哼一声,转身向着卫生间走去。
江知珩看着黎晚紧紧裹着外套,手提着购物袋、脚踩酒店一次性拖鞋迈着优雅步伐的背影,忍不住微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他原本打算等黎晚换好衣服出来,与她好好谈谈昨晚的事。
却没想到这一等直接等了将近一小时。
江知珩看了眼腕表,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黎晚看着镜子里身上那一个个不容忽视的红印,忍受着身上各处传来的酸痛感,恼怒地应了一声。
“干嘛?”
听到黎晚的声音,江知珩自动忽略了她语气中的不善,追问着。
“昨天那杯酒,谁给你的?”
黎晚看着另一个购物袋中崭新的一整套洗护用品,随手拿出一瓶外观精致的身体乳,粗略地查看了一番。
勉强凑合着能用。
听到江知珩从门外传来的声音,黎晚的动作一顿。
她细细回想着昨日那场宴会,却依旧没有想起那杯酒的来源。
黎晚恨恨地咬了咬牙,没有吱声。
江知珩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也明白了几分,沉下了声,面上带了几分严肃。
“黎晚!”
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从小到大都在接受着安全教育,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而在社交场合饮酒的分寸,是其重中之重。
可昨天她明明亲自盯着那瓶拉菲被打开,倒入了自己的杯中。
怎么会转眼间被换成那杯掺了东西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