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梦里人儿的连呓语都是惶恐不安的。
司夜此刻一双漠然冷眸,闪过了一丝心疼,但也是稍纵即逝,快到在这黑沉的夜里,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阿雨……你这么不服管教,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男人就这样看着床上的人儿,在床边坐了许久。
等关上卧室的门。
司夜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冷声打电话给秘书:“王野,去查一下,那个叫小莲的佣人究竟有没有男朋友?”
等过了气头上,司夜就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或许他应该再给桑雨一个机会的。
若最后的结果仍是指向这个人儿,那么他的小朋友自会好好教养。
但,若是有人敢混淆视听,陷害桑雨,无论是谁,他都绝不会放过!
第二天,桑雨醒来时赶紧去摸手里紧攥着的画。
数了一遍,二十四片,都还在。
这才惶惶然回过神。
然后,她便发现,她不在画室了。
因为她身下不是冷硬的地板,而是松软的大床。
“二小姐。”
这时,桑雨听到一个佣人推门进来。
“司总吩咐,离手术的日子没有多久了,命您这段时间就好好在房间里养着。”
“另外还奉劝您最好老实些,在房间里好好反省,别再想着打其它的主意。”
佣人将司夜的话转告完,就离开了。
桑雨听的清楚,佣人离开后,卧房的门被立即锁上了。
这个男人是要罚她在房间禁足。
而且,还是无限期的。
桑雨,再次做回了那个随时为司念准备的待宰羔羊。
“二小姐,该吃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晚餐被端进来。
“早上……”桑雨突然开口问:“我是怎么被送回房间的?”
“回二小姐。”张嫂按照司夜的吩咐说:“是天亮之后,佣人将您从画室抬进来的。”
“不是他么?”桑雨有些发怔,看来这次他是气很了,不然不会就这样不管她了。
要知道,小时候她犯再大的错,男人狠狠的惩罚过后,还是会亲自给她上药安抚的。
但这次——
他是真的彻底对她失望,不想管她了吧。
“那他……走了吗?”
“走了,司总昨天上午将您锁在画室之后,就带着大小姐离开了。”
张嫂的话,让桑雨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司先生……有说过,什么时候会过来看我吗?”
“没有,二小姐,司总没有吩咐过。”
听了张嫂的回答,桑雨又呆呆的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似刚反应过来一般,对张嫂道:“好了,你下去吧。”
张嫂却不走:“那二小姐,晚餐?”
“我吃,我一会儿就吃,我昨天才跟他保证过,会乖乖听话的,这样他才不会丢了我,不会不要我……”
桑雨的声音越说越小。
到最后,她将自己绻缩起来,抱着自己,无声的抖作一团。
张嫂见状,低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一天、两天、三天……
桑雨根据一日三餐在数日子度过。
手机被司夜收走,她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失魂发呆。
有很多时候,桑雨一动不动的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佣人上午给她收走午餐的时候,她是什么姿势,等下午给她端来晚餐的时候,她还是什么姿势,就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头一样。
明明才十八岁的花季年龄,身上却没有什么生气。
除了必要的生活需要,她几乎不与任何佣人说话。
时间长了,佣人都觉得她是不是得了失语症。
不过,桑雨一日三餐每顿饭都吃的很多,是拼命的吃,就仿佛吃多了吃胖了听话了,司夜就会来看她一样。
一周过后,佣人突然发现再送饭的时候,桑雨不再是恍惚的状态了。
她好像是终于从自己画被毁的状态中回了神。
她开始在每当门有响动的时候,猛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是,每当听到是给她送饭或者送水之类的,就会又很失望的低下头。
一天天,她一直在等那个会在门口出现的人。
就这样,一转眼整整十天过去了。
张嫂又来给桑雨送早饭。
结果一开门,一个单薄的身子直直的向门外栽去。
还好,张嫂眼疾手快的扶起她。
“二小姐,吓死我了,大早上的您倚着门做什么?”
桑雨睁着一夜未睡的红肿眼睛,紧紧扒着张嫂的衣角,希冀又小心的问:“司先生,他……今天还是没来吗?”
几乎就在桑雨话音落下的时候,张嫂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身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