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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冷眼扫过谢玉琅,他的手中拿着一份书卷。
  是甲一的文卷。
  谢玉琅讨好地将文卷捧到姜黎面前,“娘亲,这是我的文卷。”
  姜黎却越看越是心堵,更觉得讽刺。
  前一世谢玉琅一心都是玩闹上,让夫子头疼费心,她亦费了不少心才让他不再抗拒读书。
  甲一的文卷谢玉琅是五年后,为了讨谢嫣和谢隽的欢心,作弊拿到第一个。
  其后却是她为谢玉琅擦屁股,下狠心逼他下苦功,有了真才实学,真的能写出甲一的文卷。
  但,这也让谢玉琅越发地恨她,而亲近谢隽和谢嫣。
  可笑的是这一世,她倒是不管他了,谢玉琅却巴巴地将甲一的文卷送到她面前。
  “给我做什么,是在等待我夸奖你吗?”
  姜黎冷眼看着谢玉琅,“谢玉琅,你该给你父亲和你姑姑看。而且,你这文卷,干净吗?”
  “对不起,娘亲……”
  谢玉琅的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他低下头看着青砖,水雾模糊了视线。
  他听出了姜黎的言外之意,她因谢嫣和谢隽,不再认他这个儿子了。
  姜黎更不信任他,觉得他是靠作弊才得的甲一。
  可捧到她面前的东西,他怎么会拿假的来。
  但姜黎不信他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以前却是混账,只想黏着谢嫣,抗拒来学堂,更抗拒读书。
  谢玉琅慢慢地攥紧了文卷,眼底的恨意满得要溢出来。
  都怪谢嫣,都怪谢隽!
  “世子妃!玉琅哥哥是凭自己的实力得到这个甲一的!”
  白墨宴面色微变,他蹙着眉望着姜黎,眼露不忿。
  “他只是想你高兴,你为什么要恶语伤人!”
  “哦,是吗,但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姜黎冷笑一声,看向谢玉琅。
  “谢玉琅,我教养你六载,很清楚你是什么品性。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毫不留情,字字诛心。
  白墨宴只是听着就觉得气血上涌,脑子都气蒙了,脱口而出。
  “世子妃!你不堪为母!”
  “你住口!”
  哪知道谢玉琅却愤怒地看向他,“你知道什么!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骂完白墨宴,谢玉琅又看向姜黎,红着眼眶。
  “娘亲,您别生气。我以后不会再……不会再送文卷来。”
  但他做不到不再见姜黎,即便姜黎再讨厌他。
  姜黎扫了白墨宴一眼,白墨宴嘟着嘴,气鼓鼓的像是河豚。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前世白墨宴是谢玉琅的左膀右臂,但这一世,他还会是吗?
  不再多话,姜黎转身往永宁侯府内府走。
  谢玉琅抬脚想撵上去,但却被白墨宴一把拉住了手。
  “你干什么!松手!”
  眼见着姜黎身影消失在侧门后,谢玉琅猛地甩开白墨宴。
  “玉琅哥哥!”
  白墨宴却不依不饶,精致的像是女孩的小脸上满是愤怒。
  “你看不出来她讨厌你吗!”
  天底下怎么会有姜黎这样的母亲呢!
  “住口!”
  谢玉琅似被踩了痛脚,他盯着白墨宴的目光阴狠的可怕。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白墨宴,你不必再跟着我了!”
  说完扭头就朝姜黎追去,被他丢在脑后的白墨宴脸色青青白白,难看极了。
  长平学堂发生的事情在楚明昭回到王府时候,就一同送到了藏药阁。
  “世子妃与徐子仪在书楼上待了一整日,丫鬟皆守在门外,所以并未探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暗卫说着就想起他们先前收集整理的消息中,有一条便是姜黎与徐子仪关系匪浅。
  似有传言,他们二人暧昧重重,并不清白。
  这个传言还是从永宁侯府传出来的。
  而,楚宁寒也知道这个消息。
  暗卫余光暗暗地瞥了一眼楚宁寒。
  楚宁寒依然坐在窗前,手边的桌案已经换了新的了。
  他白巾蒙眼,清冷的脸上依然与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
  但暗卫却感觉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楚宁寒冷冷开口,“一整日?何时你们禀报消息如此草率了?”
  “王爷恕罪!”
  暗卫顿时满头大汗,连忙跪下。
  “是四个时辰又三刻!”
  楚宁寒的手指叩了一下桌案,“自行去领罚。”
  暗卫连忙应声,赶紧退了出去。
  是他懈怠了,若是战场之上,谬差如此大的情报,足以酿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房间安静下来,楚宁寒抬眼望向窗外。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姜黎,你当真不怕吗,还是说,你又在算计着什么呢?”
  与徐子仪独处一室四个时辰,还特意安排丫鬟在楼下守着。
  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与徐子仪暧昧的留言。
  窗外鸟雀啾啾,在那株木笔花树上飞来飞去。
  早春时节,木笔花树花期正盛,紫玉兰的花朵簇拥在一起。
  夕阳斜照,映衬的像是云霞铺展在了大地上。
  倒是将楚宁寒冰寒的侧颜也温暖了几分。
  直到夕阳夕沉,月色落在了肩头。
  神像一般的楚宁寒总算是开了口,“去查查,徐子仪与姜黎的关系。”
  “是!”
  暗处应了一声,一切又归于宁静。
  眨眼之间,便是三月三的花神节,亦是口称女儿节。
  这是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堪比是年节的热闹。
  每到此时,无论是民间还是宫内,都会举行百花宴,以庆百花降生,祈求花神赐福,平安健康,有情人求得美满姻缘。
  每一年,都会在宫中百花宴上选出一位最美的女花神,前往花神庙祈福,能得到花神一年的赐福。
  宫内百花宴极为盛大,百官都会入宫,甚至有些名声显赫的庶民,也可得到烫金花笺,花会请柬。
  永宁侯府作为高品阶的勋贵,自然也在其中。
  连着寡居娘家的谢嫣,也得了烫金花笺。
  所以,门外停了两辆马车。
  姜黎到时,谢嫣早到了。
  她今日脸上戴着厚重的面纱,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只见满头珠翠华丽非凡,件件是珍品,发间还插着娇艳欲滴粉色的杜鹃。
  又穿了一身鹅黄艳红的长裙,裙子极尽奢华,其上朵朵绣花乃是十来个绣娘百日的绣工。
  绣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令人绚丽的让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看见姜黎,谢嫣眼睛顿时瞪大,难掩满目的嫉妒和恨意。
  姜黎今日衣着极为简单,纱衫搭着月白上衣,下着蓝色裙子。
  乌发如云,只简单地簪着两朵青色曼陀罗,其中点缀着金白两色珍珠,典雅低调。
  她没戴面纱,露出不施粉黛的绝美容颜。
  本该是毫不起眼的装扮,但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青竹,走吧。”
  姜黎扫了谢嫣一眼,直接登上马车。
  谢嫣被姜黎无视了个彻底,顿时气得面红耳赤,神色扭曲。
  被丫鬟送到马车上,她终于没憋住,一耳光扇在丫鬟脸上。
  咬牙切齿,“你且等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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