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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是什么感受,苏文竹此刻体会到了。
疲惫回到二楼,推开病房门,还没抬头就听到一句:“阿姐,我好想你!”
苏文竹恍惚一瞬,眼眶瞬间红了。
“阿连,你终于醒了!”
她冲过去,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仍心有余悸:“阿连,对不起,都是阿姐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以后阿姐会一直陪着你,我带你去一个温柔的地方,守着你慢慢长大,好不好?”
爷爷去世后,南城这地方给她的,只有痛。
这地方,不适合成长。
“好呀!我都听阿姐的!”
苏连黄虽然听不太懂苏文竹话里的意思,却下意识问:“那姐夫也跟我们一起走吗?”
苏文竹一僵,想到男人在办公室说的那句话,两辈子的悔恨涌上心头。
若不是因为傅琛,妹妹怎么会连续遭难?
她收紧手,眸色渐冷,一字一句:“从今天起,傅琛就不是你姐夫了,以后,阿姐带着你好好过日子。”
……
下午六点,医院附近的私密电话亭。
傅琛疲倦地揉着眉心,心口总觉惴惴不安。
但依旧清晰冲着电话那头说:“奶奶,过段时间我准备回首都。”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你不是跟家里赌气,扬言十年都不回首都吗?”
“奇了怪了,傅团长向来硬气的很,怎么才两年就后悔了?”
“不是。”傅琛扶额,对老人的阴阳怪气颇为无奈:“奶奶,我只是想带文竹回去,让你们都见一见。”
“哟,你怎么突然开窍,也知道不带媳妇见家长,是个委屈了?”
傅琛沉默。
脑海不禁闪过苏文竹失望的眼神,他不知道见家长对她那么重要。
但结婚后,他就从没有想过离婚。1
至于之前申请的离婚报告,他只是看她年纪小,想给她一条退路而已。
对她严厉,也是因为她爷爷临终的要求,希望鞭策她成为一个好医生。
挂了电话,傅琛心情更沉重。
心头有个声音催促他,让他快点去见苏文竹。
可他刚推开电话亭的木门,却听到角落没关紧门的电话亭传来咒骂——
“妈,苏文竹那村姑真难缠,我都买通苏家村的人到处造谣她配不上傅哥,一字一句告诉她,傅哥家里人看不上她的出身,她竟然还忍了两年!”
“我魏明月样样比她强,可傅哥现在竟然为了她跟我哥翻脸,要我马上离开南城!”
“这要是被他知道,我不是不小心拿错药,而是故意要弄死那小丫头,傅哥他——”
话没落音,“嘭”的巨响,电话亭的门被人生生踢断!
魏明月尖叫抬头,下一秒却对上傅琛阴鸷愠怒的眼,尖叫戛然而止。
“傅……傅哥,你怎么在这儿!?”
身子不受控的哆嗦,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她忙摇头:“不……傅哥,我刚刚都是胡说的……”
傅琛又不是傻子,盛怒烧的他眼眶通红:“魏明月,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但此刻,比起怒,他心头更多的是慌。
苏文竹没有错,可他还说她医闹,还……
越想,傅琛步子越快,最后几乎飞奔冲向医院,冲往病房。
是他错了……
等见到她,他一定——
“嘭”,推开病房,他慌乱找着人:“苏文竹!”
房间已然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齐。
傅琛僵在原地,呼吸都窒住。
这时,值班护士敲门进来:“傅团长,我正要去找你,这张签了字的离婚报告,是苏同志托我转交给你的。”
傅琛一颤,回头望着这张簇新的离婚报告,慌到手发抖。
“她人呢?”
“下午两点,苏同志就带着她妹妹出院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哪里了。”
现在是下午六点。
傅琛从医院冲出来,离婚报告被他揉成了废纸。
奔上吉普车,他急的红了眼,点火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好不容易上了路,他疯了一般,径直将油门踩到底,可村里、军营、所有苏文竹可能会去的地方他都找不到她。
傅琛头一次体会到无能无力的滋味。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通知了各大车站,亲自带着人去找。
人潮拥挤,一天,两天……
苏文竹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一找,就是五年。
……
五年后,首都医院。
傅琛脱掉军装,下了车冷脸朝里走。
手机内,骂声一声高过一声:“臭小子,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我给你下药你都对女人硬不起来,你还敢骗我说身体没问题?”
“你要是不想再被下药,就必须去医院,我给你挂了个全天一对一金牌专家的号,人家绝对保证隐私,你给我好好治!”
傅琛漫不经心推开诊室门,冷淡落座:“行了奶奶,我已经到了。”
这五年,他解释过无数次,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他只是想要那一个人。
可奶奶为了抱曾孙,无所不用其极,称病叫他回傅家,女人成堆的往他床上送,下药这法子都用上了。
傅琛捏着眉心,正要挂断电话,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接着就传来他找了五年的声音——
“你好,我是病人今天的主治医生,苏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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