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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香宫西侧殿宫女锁芸撩开帘帐,轻声道:“御女,今儿是二皇子的周岁宴,奴婢早些伺候您梳洗吧。”
  帘帐内暗香幽幽,床上的女子香肩半露,一派风流之姿。
  “急什么?”兰御女踢开被子,语气不耐。
  “可主殿那边一早就有动静了,咱们不好去得比那边迟啊……”锁芸越说声音越低。
  “搞清楚谁是你的主子。”兰御女一脚踹在锁芸身上,脚腕上的金铃铛“叮叮”作响。
  “位分高有什么用,这宫里重要的谁得宠,懂吗?”
  “奴婢明白。”锁芸表面低声下气,心里却暗自牢骚,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放着昭修媛一个绝色美人不要,偏宠幸这个妖里妖气的女人。
  兰御女发泄一通,这才不情不愿地起床梳洗。
  主殿那边传来阵阵笛声。
  “吹吹吹,一大早起床就吹这样丧气的曲子,也不怕沾晦气。”兰御女一脸烦闷,把簪子拍在妆匣上。
  这话正好被门外的乌珠听个正着,她直接推门而入,话语间怒意难消,“多珠,公主让你快些。”
  “知道了。”兰御女假意拿起簪子往头上比划,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对方。
  待乌珠离开后,兰御女将簪子用力插入发髻中,“还敢直呼我的名字,瞧着吧,等我生下皇子……”
  锁芸被镜中人可怖的眼神吓得连忙低头。想不明白这兰御女作为蚩蛮公主的陪嫁侍女,为何能这样快背主。
  二皇子的周岁宴没有大办,只是把各宫嫔妃聚在一起,再请个戏班子演上几出热闹戏。
  “吉羊,看这儿。”
  上次大病一场过后,皇后便寻思给二皇子取个乳名,好养活。找专门的术士卜算,取了“吉羊”两个字。
  许是这个名字真有几分效用,小家伙总算没辜负苏棠怀着孕照顾他一晚上,后来再没生过大病,平平安安长到周岁。
  模样继承了仇锦月的桃花眼和萧景榕的高鼻梁,越看越讨喜,任谁见了都忍不住逗上一逗。
  但这小家伙认生,也就皇后、乳母,外加一个苏棠能抱他。
  别人抱他不肯,见了苏棠就扑腾着身子往她怀里钻。但苏棠大着肚子不好抱孩子,只得拿出一根手指让他捏着玩。
  这崽子“咿咿呀呀”不知在念叨什么。
  “父皇,父皇……”苏棠见他能开口了,索性教他说话。
  至于说什么,自然是奔着讨好全场地位最高的那位去。
  小崽子很给面子地开口:“呼啊,呼啊。”
  ……学得一点都不像。
  萧景榕见苏棠吃瘪也起了逗孩子的心思,从乳母手中把自家儿子接过抱在怀里。
  这小家伙挣扎两下还真被萧景榕抱住了,比在其他人怀里安分许多,只是仍然攥着苏棠的手指。
  或许是因为小婴儿喜欢男性宽阔身躯带来的安全感。
  “浮、昂……”
  一直语不成语,调不成调的小家伙竟然在这时候冲着萧景榕把苏棠教的两个字勉强喊出来了。
  这小家伙……挺会审时度势的啊。
  萧景榕直接当场表演什么叫龙颜大悦,吩咐李培顺给皇后、苏棠还有伺候的人送了不少赏赐。
  个别嫔妃在旁边一口银牙咬得稀碎,为着今日能见到皇上的缘故,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到头来却被宁婕妤一个大肚婆钻了空子。
  宁婕妤这另辟蹊径争宠的法子她们算是长见识了,自己年纪大不要紧,可以靠孩子啊。怪不得人家能一跃两级升到婕妤的位份。
  她们连夜练习抱孩子还来得及吗?
  当晚萧景榕自然而然到苏棠宫里。
  “妾身近日起夜频繁,恐打扰皇上休息,不然……”苏棠想着先说断,后不乱,免得萧景榕后面怪罪她影响他睡觉。
  她虽然体质好,但毕竟已经是孕晚期,该有的症状不可避免,像尿频,水肿啥的。
  萧景榕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前段时日朕忙着亲耕之礼,未曾踏足后宫。”
  这事苏棠似乎听皇后讲过。
  萧景榕专门解释一遍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并不是嫌弃她怀孕所以不来看她?
  算他有点良心吧。
  苏棠甜甜一笑,“妾身知道。”
  “歇息吧,你睡外面就是。”萧景榕拉着苏棠往床榻走去。
  半夜苏棠果然被尿意憋醒,平日她都留着好几盏灯,但今日怕晃得萧景榕睡不着都给熄了。
  只能提着灯笼往隔间走。
  刚走两步萧景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下人把烛台都点上,别摔了。”
  苏棠回头,“吵着到皇上了?”
  “无妨。”萧景榕撑起身子,“让贴身宫女搀着你去。”
  沉鹭听到传唤进来扶苏棠去隔间解决生理问题。
  片刻之后苏棠躺回床上。
  “灯就这样亮着吧。”萧景榕拦住她吹灭床头蜡烛的动作。
  “可……”
  “无妨,睡吧。”
  苏棠这才心安理得地睡下。
  谁知刚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眠,她的小腿猛然被剧烈的疼痛侵袭。
  ……抽筋了。
  苏棠猝不及防地低叫一声,但很快咬着牙忍下来。
  萧景榕仍是发现她的异常,“何事?”
  “……回皇上的话,妾身腿好像抽筋了。”苏棠缄默了一瞬才缓过劲来回答萧景榕。
  “你别动。”萧景榕掀开两人身上的被子,“是左腿?”
  “嗯。”
  “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不必,最近时不时会这样,揉一揉缓过来就好了。”苏棠大着肚子自然不方便,平日都是沉鹭和时鸢帮她按摩。
  萧景榕闻言没再说话。
  苏棠忍着痛呼打算先抗一下,如果迟迟不好再让沉鹭进来帮忙。
  谁知萧景榕沉默片刻后把手放到她的腿上轻轻按压,轻声问:“如此可好些?”
  苏棠惊了,连疼痛都顾不上,“皇上……这……”
  “别说话,放松。”萧景榕另一只手提过被子给她搭上。
  苏棠脑子懵懵的,这可是皇帝诶,她是不是在做梦来着?
  剧烈的疼痛提醒她不是。
  “好,好了。皇上不必按了,快些歇息吧。”苏棠拽拽萧景榕的寑衣。
  “不疼了?”萧景榕并未立马松手。
  “嗯。”
  “疼就别忍着,朕可以再按些时候。”
  “真,真不疼了。”
  萧景榕声音含笑,“怎么还成结巴了?”
  苏棠艰难地翻过身面向萧景榕,抬手捻起他一撮头发在空气中打转,“妾身这不是受宠若惊吗?”
  萧景榕无视她耍怪的小动作,将她凌乱的额发拂开,“嘴里说怕痛,真疼起来又忍着做什么?”
  苏棠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靠!
  皇tຊ帝都能给她按腿,哪个男的有借口不在孕期照顾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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