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琼接过饮料,也没喝,冲着夏芮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只是那个笑略微有些僵硬。
刘宗贴心帮她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珞琼不好意思地笑笑,热络起来,一边开始和夏芮攀谈。
珞琼:“这次开学的作业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组队?”
她捧着易拉罐殷切看着夏芮,夏芮夹菜的手一僵,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漏勺,将锅中的丸子舀到碗中。
“不了。”
“为什么?”
施坊冷冷打断:“不好意思,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珞琼说:“我知道之前是我任性了,我会改的。”
见施坊还要继续嘲讽,夏芮放下空盘道:“我们小组人数已经足够了。”
言下之意很明确,不让她来。
珞琼捧着饮料,垂下眼讷讷道:“好吧。”
语气委屈,颇有一副被欺负了的感觉,夏芮和施坊抬眼就能看到刘宗眼里的心疼之意。
刘宗:“姐,不就是一个小组作业,加一人怎么了?”
夏芮见是刘宗,她倒是不方便说教,执起筷子夹菜,把讲台留给施坊。
施坊闻言气的恨不得打死这个“亲戚”,呛声:“把你和你仇人放一块完成作业怎么样,这么大方你和她一起去写小组作业呗。
那次要不是她珞琼,我和阿芮就不会被老师骂了,真当她是个柔弱的小花?她是开在厕所门口的霸王花!
因为她,老子的发际线硬生生往上拔高了一厘米!整整一厘米!”
施坊一口气说完,夏芮觉得精彩,恨不得给她鼓掌,不过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夏芮同时暗自心疼自己离家不归的发际线。
霸王花被唬住了,一口气噎在那里。
施坊和夏芮对视,默契低头将锅里的菜吃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不能浪费粮食。
等最后一颗丸子进了肚,她们一致放下筷子,谁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夏芮转头想问两弟弟吃完没,夏桦和陆骁敏锐感受到其中的氛围,纷纷起身。
小白花擦完眼角的泪,也起身要出去,转身拿包时碰到没喝完的饮料罐,她压根没喝几口,罐子里还有不少,倒进还沸腾的锅中,溅起汤水。
“嘶。”夏芮收回胳膊,她坐在里面,出去时手撑在桌面,正好被洒出来的滚烫的汤水命中。
“姐!”
“姐姐!”
“阿芮!快跟我去洗手间冲冷水。”
施坊抓起夏芮就跑,着急得好像被溅到的是她自己。
霸王花好像也怔住了,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回头只有刘宗站在她身旁,看着洗手间的方向。
陆骁和夏桦等在洗手间附近等着,脸上是一顿饭下来未曾出现过的着急。
夏芮被施坊抓着手臂停在流通的水下,等灼烧感没那么严重了,将水关小一点。
“她太过分了,阿芮你疼不疼啊?”施坊轻轻触碰那块发红的皮肤。
“其实也还好啦,没什么事,又不是没被烫伤过。”
夏芮试图安慰自己两副面孔的好朋友,开玩笑说:“小说里经常讲到那些反派和主角吃火锅被烫,竟然也发生在我身上,你说,我一会出去是不是该发表一些恶毒的台词?”
施坊闷闷地反驳:“你才不是反派,在我这,你永远是主角。”
夏芮一怔,嘴角抿起笑。
一出洗手间,陆骁递过来一盒药膏:“刚刚找老板买的药,敷一下。”
毕竟是火锅店,客人,服务员也会被烫到,这种烫伤药还是常备着。
夏芮:“谢谢。”
施坊接过药,主动帮夏芮敷药,药膏敷起来冰冰凉凉的盖过了那股灼烧。
珞琼站在不远处,踌躇不前,等几人要到她面前,才怯嚅道:“对不起。”
夏芮没多说,只道:“也不全是你的错。”
刘宗和珞琼先离开了,施坊表示晚上还要去亲戚家吃饭,便也先回去了。
留着三人在世纪城里晃荡,陆骁还是不放心:“姐姐,要不去医院看看,或者回去休息?”
夏芮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夏桦揭露自家老姐性子:“算了吧,夏芮算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小时候在老家膝盖摔伤了,非说自己被榕树上的麻雀嘲笑了,趁着大人不在又爬树上去,然后——伤了另一条腿。”
夏芮一蹦一跳的身形一滞,幽幽转过头:“别揭我老底,虾滑。”
夏桦:“那你不准叫我小名!。”
夏芮叉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诶嘿,我是伤患,我就叫,虾滑虾滑虾……”
“呵,锐角。”
夏芮停住了念经,指了指他,做了一个闭嘴不然就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看见街边摊买的月饼,两眼放光地窜过去。
老板热情招待顾客,切了好几种口味的月饼给围在摊上的顾客品尝。
“锐角?”
陆骁疑惑这个称呼的由来,便听夏桦说:“夏芮的芮和锐角的锐同一个读音,小时候我有这个小名,她也想要一个,便取了这个。”
只不过现在的她看起来并不想要这个小名。
锐角,
这样听起来,
倒是有些可爱。
见夏芮接过老板打包好的月饼,夏桦不得眼前一黑,熟练地接过她手中的礼盒说到:“姐,你这是买了多少?”
夏芮另一半被陆骁接过,她也没不好意思:“不多,就四盒。”
她掰着手指头,仿佛如数家珍道:“一盒五仁,一盒莲蓉,一盒蛋黄溶豆,一盒凤梨。”
“你又吃不完这么多。”
“这不是还有你们嘛。”她顿感安心地在前面蹦蹦跳跳。
几人逛了好久,久到夏桦感觉恍惚过了半生,才赶回家。
三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连开门都腾不出手,差点站在门口干瞪眼。
好在陆骁帮夏芮分摊了两条袋子。
“晚上……吃什么?”
夏桦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听见老姐的话才勉为其难地掀开眼皮。
不出三秒,姐弟俩都看向陆骁,夏芮还是有点担心麻烦这小同学,见他上道地起身去厨房,便丢了那少量的愧疚。
夏桦嚷嚷道:“姐,记得换药。”
夏芮感觉烫伤处隐隐作痛,去洗手,打算再涂一层药,在她看来真的很麻烦,抹两下不疼就行。
就这样蹦哒到了厨房,陆骁将锅盖盖上,一转眼就见夏芮星星眼看着锅。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点,视线落在她扒着冰箱的胳膊,伤口依旧还是泛红,上面七零八落地抹着一点药。
“姐姐,你这个烫伤还是要好好抹药的。”
夏芮将手臂转过,端详许久,然后大手一挥:“没关系啦。”
“要不我帮你涂一下,要不然伤口容易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