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绍元一怔，他不是不清楚虞黛舞对他的爱，是他不敢承认。
于绍元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藏好的伤痛翻出来：“你真的爱我吗？”
“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会答应别人的舞会邀请？”
虞黛舞眼睛里有一丝迷茫的神色：“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别人？”
于绍元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他纠结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虞黛舞居然不记得。
母亲在他十六岁离世，父亲之后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
从事事顺着他的意到后来的打压式教tຊ育。
他从原本的活泼开朗的性格生生被扭转成沉稳冷静的于家少爷。
他原来的兴趣爱好全部被抛弃。
他不得不把自己打碎，重新塞进父亲为他量身定制的框架里面。
他觉得母亲去世之后所以人都开始变了。
所有人都开始用一种同情甚至是戏谑的眼光看着他。
好像揪住了他唯一的错处和缺陷，放肆地嘲笑他。
只有一个虞黛舞，依旧叽叽喳喳地留在他身边。
于绍元想起那时候的虞黛舞，好像和小时候掉了个个儿，变成了她护在他身前。
替他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虞黛舞那时候喜欢上了琼瑶剧，张口就是情话：“绍元，即使世界崩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于绍元表面上嫌弃，实际上却将这句话磨了又磨刻进了心里。
母亲去世前将送给于家儿媳的戒指送给了虞黛舞。
于绍元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可是正是因为这个戒指，他开始怀疑虞黛舞对他的感情。
她真的全心全意地爱他吗？
他曾经直白地问过：“黛舞，你是因为什么喜欢我？”
虞黛舞红着脸说：“因为你那时候保护了我。”
所以她是爱当初的那个于绍元吧。
如果她见识过自己的卑劣也会毫不留情地离开吧？
这样的念头几乎占据了于绍元的脑子。
他从父亲和虞叔叔的谈话中知道了等他们两个成年之后就会公布婚约。
他没有觉得幸福，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害怕。
他开始退缩了，虞黛舞一早就知道他们会订婚的消息。
所以她的接近都是因为婚约，因为这个无形的责任。
虞黛舞对他的不是爱，只是一种契约精神。
于绍元脑子里尚且残余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想，虞黛舞的种种行为能够证明她是喜欢他的。
可是理智很快在看到虞黛舞收下那一封情书的时候悄然崩塌。
他躲进寺庙，开始礼佛，只有佛堂里一遍又一遍地诵经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痛苦。
他选在婚约公布的当天开始疏远虞黛舞。
他不敢接受她的爱，他害怕虞黛舞的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收回的施舍。
他没有办法在被爱之后然后抛弃，这样的痛苦他不敢经历第二次。
于绍元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揭开那一层伤疤，他看着虞黛舞，问道：“你是爱我的吗？”
“还是因为婚约才被迫爱我？”
“隋春笙你又要怎么解释？为什么做梦时都会叫他的名字，为什么你的日记里要向他一遍遍地确认我们的感情？”
“日记从你十七岁那年就开始了，你究竟是爱我还是将喜欢我这件事当作一个任务，当作和隋春笙的谈资？”
“虞黛舞，你看着我的时候，会有恍惚吗？”
“你每天和我呆在一起，看着我礼佛写经书，是在想什么呢？在想隋春笙是如何焚香如何问道吗？”
“黛舞，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