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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想瞧着芍儿嘴唇红肿,眼含春水,仿若无辜小鹿一般,湿漉漉瞧着他的样子。
  只想听芍儿在他耳边娇滴滴地哼唧,撒娇,哪怕只是为了迷惑他。
  而不是现在这样,喊着他的名字,说讨厌他。
  霸道的侵略不留任何余地,将每一丝甜美尽数侵略殆尽。
  裴渡掐着小女人的下巴,炙热的吻克制也失控。
  像是占有,也像是挽留。
  “嗯……裴渡……”
  江晚芍好不容易得了个呼吸的空子,模模糊糊唤他。
  细白的手指揪着男人的衣领,把平整的布料弄得凌乱不堪。
  她想问裴渡,他在哪学的川剧变脸。
  干嘛一会儿扮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会儿又狂风暴雨似的掐着她的下巴吻她。
  和自己的妻子卿卿我我,难道还是一件值得纠结的事不成?
  不过她的话没来的及问出,便已经淹没在又一个深长缠绵的吻中。
  身子软的支撑不住,思维也晕晕乎乎起来,旋即把想问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
  “王妃……王妃,起床了。”
  是抱月的声音,只不过远远的像是从云端传来。
  “王妃,您交代我早些叫您,说是有要事去办,您忘了吗?”
  要事?
  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榻上的女人总算睁开朦胧的睡眼。
  她要做什么要事来着?
  对了,回相府,去找父亲!
  江晚芍一个鲤鱼打挺,速度之快堪称垂死病中惊坐起。
  “抱月,快带人来梳洗上妆。”
  不过片刻,早就在门外候着的婢女们,端着各色物品鱼贯而入。
  床上的女人小脸娇嫩莹白,肤色胜雪,宛若上好的和田玉。
  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披散在半遮半露的香肩之上。
  粉色薄纱的里衣微微滑落,顺着凝脂般的肌肤向下瞧,是堪堪包裹不住的香软圆润。
  抱月只敢瞧一眼,便匆匆垂下了视线。
  小脸上,浮起一抹极为不好意思的薄红。
  王妃真是太美了,美到足可以动人心神,祸国殃民。
  这样的王妃,王爷他是怎么忍住,仍天天端着那副冷若冰山的架子的?
  抱月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专心为江晚芍挽着秀发,挑着相称的簪子珠钗。
  “夫君去了何处?”
  江晚芍掩唇打了个哈欠,想起昨夜恨不得把她啃碎了吃进肚子里的裴渡,脸色微红。
  “王爷他在两个时辰前受诏入宫了。”
  一小丫鬟敛目回答。
  两个时辰前?那么早?
  江晚芍在心里想着,又道,“澈儿呢?”
  “大公子三个时辰前去演武场练武了,现在应是在国子监读书。”
  江晚芍默默打了第二个哈欠。
  罢了,原来是她起的太晚了。
  好半晌,总算梳妆打扮完毕。
  她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满意地打量了片刻。
  镜中的女人双目含情,雪肤红唇,云鬓高挽。
  举手投足间媚态十足。
  昨日的宫宴上,她因为不想太过瞩目,便只淡妆出席。
  今日想回去看望父亲,自然是打扮的艳丽喜庆些才好。
  江晚芍身着广绣百仙石榴裙,身披金丝烟纱碧霞罗,盈盈一握的腰身被恰到好处地掐出。
  美眸顾盼之间,娇媚稠艳入骨三分。
  她被几个婢女环绕着踏上马车,全然没注意到不远处投来的一道视线。
  街角,一辆马车静静停着。
  黑丝楠木的车身,四面绸裹镶金,由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牵引。
  黑绸的车帘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起,车内袅袅烟气缓缓升腾而出。
  “大人,可要拦住王妃的马车一叙?”
  执着缰绳的鹿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低声建议。
  “不必。”
  马车内的嗓音低沉醇厚,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鹿鸣自然听出来了,面上的笑容一收,沉沉叹了口气。
  “大人,明日就是十五了,您还是安心服药压抑毒素吧。”
  “您想同王妃用午膳,就派人提前通传一声嘛,现在您看,王妃倒是要出去了……”
  他不停的絮叨着,马车内却是再无声息。
  只有愈发浓郁的雪松香,从鎏金的兽脑香炉中无声地缭绕而出。
  ………
  “什么?!”
  茶盏从手中跌落,在马车上铺着的波斯绒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抱月顾不得失礼了,失声惊道,“您要回丞相府?”
  “有什么问题?”
  江晚芍有些莫名地瞧着她,心道,难道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
  连抱月都认为她不该回相府看望父亲?
  “不…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月垂下头,慌忙去拾那茶盏。
  王妃如今失去了三年记忆,并不知道相府里的那些巨变。
  见到那样的相国大人,只怕会一时难以接受吧?
  “王妃,您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要在江相国面前提到云寒大公子。”
  江晚芍有片刻的愣怔,旋即挑起了眉头。
  “江云寒?兄长他怎么了?”
  自小,父亲虽然对她极尽宠爱,可毕竟身为丞相,事务繁多,常常无暇顾及她。
  大哥却不一样,是真真正正将她捧在手心里。
  不管是上学时,还是后来进入朝堂为官之后,大哥每日都雷打不动来她院中,陪她玩耍解闷。
  好吃的好玩的,名贵玉器,奢华珠宝……大哥给她带来的足足能堆满一间库房了。
  抱月涨红了脸,像是难以说出口。
  好半晌才道,“王妃,这件事应该由王爷亲口告诉你。”
  “抱月是奴婢,只知道一点,若是王妃您直接问了相国大人,那……您和王爷绝无重修旧好的可能!”
  说完,她跪下,仰面紧张地瞧着江晚芍,眼中有些哀求的成分。
  江晚芍连忙将她拉起,按在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好,我答应你,不会向父亲提起兄长,回去后再亲自问夫君。”
  抱月自小伴她长大,无数次替她挡下危险。
  她自是无条件相信抱月的。
  其实…她的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
  据那日逍遥楼芙蓉所说,兄长爱慕痴恋曾经的花魁烟罗姑娘。
  尽管他们并未做什么惊骇世俗的事,家教严厉的父亲若是知道,也会对大哥严惩不贷的。
  瞧抱月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大哥怕不是被父亲派到西北之地做苦役去了吧。
  相府的格局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
  仍旧同三年前一样,是父亲一贯坚持的宏伟豪气之风。
  黑白两色的鹅卵石铺成甬道,两边是嶙峋的奇特怪石。
  穿过百竿翠竹,绕过清幽水潭,便到了父亲的书房。
  江晚芍记着抱月的提醒,小心翼翼推开了雕花木门。
  门内寂静非常,在这寒冬中未烧炭火,冷气逼得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还知道回来?”
  威严冷肃的嗓音从紫檀书案后传来,声如洪钟,怒气勃发。
  “江晚芍,还不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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