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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静瑶在贺兰卿给出的最后时间站起身。
  僻静的园中,一阵疾风骤起。
  发丝拂过女子藏了数种情绪的双眼时,她神情苦涩地闭上了眼。
  片刻后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清明一片。
  曾经的感情,放不下的执念,消失也好藏起来也罢。
  眼底取而代之的是五分对权势的渴望,和五分对未知的恐惧。
  前世今生,楚静瑶一直很清醒。
  她的出身注定了无法靠家族的庇荫以谋划人生。
  一介弱女子,还是个孤女。在男人掌权的世界里说什么、做什么都身不由己。
  她能利用的无非是才情和容貌。
  在嫁入高门后,通过丈夫和子嗣一步步往上走。
  可她的出身,给权贵做正妻是不可能的。
  楚静瑶前世之所以牢牢抓住楚钰,最后还做了他唯一的妻子。
  除了蓄意勾引他坏了自己清白外,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她的出身。
  这本该是楚静瑶的劣势,偏偏让她利用成了长处。
  因为楚钰早就有入内阁的计划。
  一个权势滔天的首辅,他的妻子是选择世家贵族嫡女?还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平民?
  这两个身份,哪个能令皇家更放心呢?
  这就是楚静瑶甘愿陪在他身侧红袖添香,只说做他妾室便足矣的原因。
  她在等待。
  等待楚钰一步步往上走,等皇帝忌惮时。
  后来真如她所料。
  楚钰排除万难,非要娶一个孤女为妻,并且扬言永不纳妾。
  他亲手打造了一个"把柄",将它递给了皇帝。
  一个权臣,如果没有可攻的弱点,是会遭来上位者猜忌的。
  无心者无情,无情者无义。
  楚静瑶守着偌大的家业和冰冷的大床几十年,病逝前终于了解了枕边人:
  楚钰冷心薄情,也并不爱她。
  他只爱权势地位。
  而今日,楚静瑶却感觉自己又多了解了楚钰一分。
  前世他待自己看似专一忠诚,却从未用那种占有欲很强,很隐晦的目光看过她。
  唯独在头几次的情事上,他曾莽撞,失控了些。
  后来的夫妻生活越来越像在完成任务。
  今天是楚静瑶第一次看见前世的丈夫刻在光风霁月的外表下,暴露一丝只对姜虞展露的本性。
  她前世一直以为丈夫就是情感淡漠的,醉心权势。
  今天见他看姜虞的眼神后,楚静瑶心口泛起的不是嫉妒,而是难堪和后悔。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安静了不到一刻钟后,决定去落鹤亭抚琴的原因。
  前世今生,他要的是大权在握,而她要的始终也是荣华富贵。
  能有什么荣华比得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
  更何况贺兰卿那个疯子要她早日生下皇子。
  意思是不是……
  楚静瑶猜到那个可能性。
  整颗心不安地同时竟隐隐兴奋,指尖跟着颤抖。
  风停了。
  树叶的婆娑作响就像在催促楚静瑶---
  与贺兰卿合作,踏出新人生的第一步。
  楚静瑶沉默片刻的时间,角落中有一个面生的丫鬟走向前。
  俯身行礼:"楚小姐,世子吩咐奴婢在此等候,为您带路。"
  "小姐是去落鹤亭还是去前院?"
  楚静瑶收回思绪,看向前院的方向,眼神中情绪太复杂。
  无人知道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
  只是几息沉默后,楚静瑶微笑着回道:
  "带我去找你们世子。"
  楚静瑶不再犹豫,跟着丫鬟往北走去。
  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紧张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贺兰卿究竟想做什么?
  既然要把她送进宫,又为什么要提前让她和楚钰有了肌肤之亲?
  万一皇帝以后查到……
  楚静瑶想到这里,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了。
  他难不成是想…
  不!这太荒谬了,简直疯了!
  楚静瑶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确切的说,从她被贺兰卿盯上的那一日起,她的人生就由不tຊ得她自己了。
  除了被迫接受和他拴在同一条线上,她无路可退。
  楚静瑶想到了前世的贺兰卿。
  在太后和晋王死后,彻底没了拴他的绳子。
  为了报复皇家,为了替姜虞复仇。他从血海里杀出来,手段残忍的同时,没有一丝良善。
  能在寺庙大开杀戒的疯子,如真正的恶鬼临世。
  楚静瑶每往前走一步,都在疯狂想着对策。
  没有重生的贺兰卿本就是楚钰一生之敌。
  既难缠又没人性。
  重生后的他依旧心狠手辣,步步为营。还多了前世没有的耐心和演技。
  楚静瑶害怕的同时,隐隐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果继续选择楚钰,说不定今生的下场会很惨。
  不如就赌一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傍晚,晋王府中已空荡荡一片。
  丫鬟和小厮在打扫卫生,无人知道半个时辰前,帝王才从府中离开。
  贺兰卿在自己院中没逮到姜虞,气笑了。
  "小鱼可真狡猾难抓。"
  "她到底是不怕我?还是害怕我?"
  若说怕他?
  他哄着她、威胁她留下来,怎么还敢一声不吭地跑了?
  看来是一点不怕他了?
  求他的时候,甜言蜜语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不耐烦的时候连装都不装,一点耐心也没。
  栽她手上也是心甘情愿,谁叫是他自己给宠成这样的。
  贺兰卿舔了舔尖锐的牙,"你们不用跟着了。"
  他这就去抓鱼。
  一脸无奈的青峰&暗卫:"是,主子。"
  ---
  轻功快如浮光掠影,到太傅府不过两刻钟时间。
  着一袭束腰墨袍的男人熟练地翻进了姜虞的闺房。
  刚睡了个午觉醒来的姜虞,猛地看见房中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吓得一激灵。
  "啊你,唔!"
  她才惊出声,嘴巴就被温热的手掌捂住了。
  "嘘--莫怕,是我。"
  黄昏的光线幽暗照进,姜虞看清了来人。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气恼,把他的手摘下:
  "君子不当就算了,整日行小人之事,采花贼都没你熟练!"
  姜虞往后退一步,贺兰卿歪头看了她一眼,直接逼近一步。
  "我叫你乖乖等我,你偏不。本世子只好亲自来抓了。"
  姜虞一见他的动作,下意识跟着又后退两步。
  用上自称了,这是生气了?
  当姜虞的后背抵上屋角的柜子,贺兰卿笑了。
  他一只手抬手盖住了姜虞的双眼,另一手掐着她的腰肢,用力吻了上去。
  夕阳烧红了半片天
  屋内透过窗棂斜拉出一片赤橙的霞光。
  贺兰卿捂着姜虞眼睛的手,待他眼中的厉色和寒意都褪去后,才改为了按住她捶打自己的双手。
  擒住皓白的细腕举过头顶,欺身向前,更贴近一分。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心上人完全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中。
  在女人挣扎呜咽声中,撬开了她的齿关。
  强势的吻越来越凶狠,蛮横。
  像漠北草原上最凶的头狼,被人入侵了领地,随时准备将对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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