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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卿然惊讶于醉香鸭是李惠娘的祖传手艺,姜鸢也将李惠娘的身世娓娓道来。
  姜鸢“惠娘的爷爷曾是宫中的御厨,这道醉香鸭便是他为先帝所创。后来惠娘的爷爷告老还乡,便将这醉香鸭的手艺传给了惠娘的父亲。惠娘的父亲后又收了钱大柱为徒,可惜……”
  在姜鸢的叙述中,孟卿然才对李惠娘的身世有了大致的了解。
  因有御厨的名号,李惠娘爷爷在老家镇上开了一家饭馆,生意红火。因为惠娘是独女,惠娘的父亲便又收了钱大柱做徒弟,想着日后可以继承饭馆,延续李家的手艺。
  然而,钱大柱入门后,表面勤奋好学,实则好吃懒做。他觊觎惠娘的美貌,又贪图饭馆的生意。于是设计陷害惠娘的父亲,致使他身陷牢狱之灾,随后又霸占了饭馆,将惠娘母女二人赶了出去。
  惠娘母女二人无处可去,惠娘为了救父,拿回祖传产业,只能委身钱大柱。
  而钱大柱在得了饭馆后,便不再伪装,整日花天酒地,还沾染上了赌瘾,对惠娘母女也是非打即骂。
  惠娘的父亲,虽然被救出了大牢,但落下了病根,不久就不治身亡。
  惠娘在父亲死后,为了逃脱钱大柱的掌控,便带着母亲逃到了洛城,遇上了姜鸢才算有个落脚处。
  惠娘靠着祖传醉香鸭的秘方,在陶然居谋了一份厨娘的差事。母亲则靠着刺绣,补贴家用,两人的日子这才算有了盼头。
  可惜,好景不长。
  钱大柱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在败光了李家的家产后,又跑到洛城,找到了惠娘。
  钱大柱的再次出现,对李惠娘母女来说无疑是场噩梦。
  而他更是恶习不改,初到洛城就成了鸿运赌坊的常客。仗着与惠娘的夫妻关系,一次又一次地跑到陶然居,强迫惠娘将赚得的银两交给他,以偿赌债。
  惠娘在陶然居的月钱是三两每月,按说已经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但哪里能够填补钱大柱欠下的赌债。
  要得到钱还好,要不到钱,钱大柱便会向赌坊借钱,利滚利下,债务便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李惠娘也曾试着去衙门告官,但两人的夫妻关系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钱大柱不同意和离,李惠娘没有被休弃,这便是两人的家务事。除非闹出人命,衙门就无从管起。
  就此,钱大柱变本加厉地冲着惠娘要钱。若是要不到,就伙同赌坊的人一同上陶然居闹事。
  姜鸢身为陶然居的老板管过几回。
  钱大柱这个无赖便吃准姜鸢心软,每次来闹事,都会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惠娘的丈夫,惠娘赚的钱就是他的钱。
  若是姜鸢有心阻拦,他就如泼皮浑蛋那般在陶然居闹事。
  姜鸢为了陶然居的生意,为了保下惠娘,也只能多次妥协。
  姜鸢心中也清楚,这样长此以往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可惜,钱大柱不肯签下和离书,更是将惠娘当成摇钱树。
  惠娘当然也考虑过从陶然居逃走。但是,天下之大,她又能逃往何处?
  另一方面,姜鸢也不放心惠娘带着老母逃难,所以在惠娘多次提出离开后,姜鸢都坚定地拒绝了。
  原本,昨日姜鸢是借着采买的由头,去给惠娘母女找一个栖身之所。不想,钱大柱竟会带着赌坊的人再次找上门来。
  不仅对惠娘大打出手,更是企图将惠娘交给赌坊抵债。
  好在,遇上了孟卿然这个贵人,这才破财消灾,算是暂时解决了困境。
  姜鸢“姜鸢在此,再次谢过王妃的仗义出手,若非王妃出手相助,只怕惠娘昨日难逃一劫。”
  孟卿然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孟卿然想过李惠娘的身世会有几分坎坷,但没想到会如此波折。
  姜鸢“王妃,姜鸢在此有个不情之请,望王妃成全。”
  孟卿然看着姜鸢一脸郑重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奇,“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姜鸢“王妃,惠娘无依无靠。姜鸢虽有心收留,但终究能力有限。她感念王妃相救之恩,自愿卖身为奴,一来以报王妃的恩情,二来也偿还欠王妃的银两。”
  此法姜鸢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钱大柱再无赖,晾他也没胆子跑到秦王府来闹事。对于惠娘来说,这倒是一个好去处。
  一旁的惠娘听到姜鸢道出了她的来意,连忙补充道:“是的,王妃,我自愿卖身为奴。惠娘没啥本事,但烧得一手好菜。以后惠娘愿意每日为王妃准备膳食,直到还清欠王妃的银两为止。”
  孟卿然轻叹一声,“惠娘,你可知卖身可是要入奴籍的?”
  李惠娘“王妃,惠娘知道,惠娘不在乎。”
  李惠娘不在乎,孟卿然却在乎。
  身在秦王府,她并不缺奴仆使唤。不过,李惠娘烧的这道醉香鸭确实让她回味无穷。就连云清、云樱也是被这道菜的味道所折服。
  孟卿然思考片刻,最终决定,“惠娘,你无须卖身为奴。算我雇你来王府当厨娘吧,月钱五两,如何?”
  李惠娘震惊地看着孟卿然,不敢置信地重复着:“五两?王妃,这实在太多了。”
  在洛城,寻常百姓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二十两。李惠娘在陶然居的月钱已经是姜鸢格外开恩了。孟卿然给的五两月钱,对于李惠娘来说,无疑是天价。
  孟卿然“别忙着拒绝。五两月钱,我可不单单只要吃酥香鸭,御厨的孙女应该还有些别的本事。”
  李惠娘连忙跪倒在地,向着孟卿然磕了三个响头,“王妃放心,惠娘会竭尽全力,为王妃烹制各种佳肴,绝不辜负王妃的厚爱。”
  孟卿然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如此便好。你且先在府上住下,云樱明日便会带你去厨房报到。至于你母亲,也一并接来王府吧!”
  送佛送到西,王府也不差多养一个人。
  李惠娘与姜鸢相视一眼,均是满脸喜色。
  惠娘又磕了一个头,感激涕零道:“王妃大恩大德,惠娘此生无以为报。”
  姜鸢“姜鸢也替惠娘谢过王妃恩德。”
  孟卿然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
  几日前,她便想着要改善自己的伙食,惠娘不请自来,正好正中她下怀。
  这三百两,花得还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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