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还说,他是二婚,而她又未婚先孕影响不好,为了她着想,不用办婚礼,去民政局领个结婚证就行。
酒席省下来的钱,用来好好过日子。
那样她也不用浪费钱在外租房子,女人大着肚子在外一个人住也不安全,到时候搬去和他妈住一起,老人家也能帮她照顾孩子。
女人长期抛头露面确实不是事。
以后还是按照老传统,男主外,女主内,他带着下面的兄弟全权负责经营新明星理发店,而她在家当太太享福就行。
类似的口气,也曾出自许以安。
如果是以前没见过世面、也没有被逼着出来闯荡的的南初,或许没有异议,有男人养着,还不用干活,心里美滋滋。
可天下并没有免费午餐,当人家妻,端人家饭碗,就得被人家管,天天守着一大家子,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没有自由,哪里都去不了。
伺候人的活不好干,做得好那是做媳妇的本分,应该的。做的不好,只要一个不顺心就得被挨骂。许家人就是活生生例子。
以前是没门路,赚不到钱,没法子才依靠男人过活,可她赶上好时候,国家改革开放,颁发了新政策。
全国妇女也解放了,也能顶半边天,只要胆子足够大,就算没文化,也能和男人一样出来下海赚钱。
既然现在有这样的条件。
为何还要回去做一个无偿保姆?
同为男人,陆霄骁就是特殊一类。
他说,男人赚钱就是给媳妇花,连媳妇都舍不得给,那就是不拿媳妇当自家人,说完就将家里全部财产告知。
如果是真的穷另当别论tຊ。
但她和宋祈年并不穷,是万元户。
在月工资还是二十块的年月里,只要不是去买电视、冰箱、洗衣机、摩托车、小轿车等奢饰品,就是一笔巨款。
他们不差钱。
他却办婚礼酒席都要省?
不办婚礼酒席,连亲戚朋友也不喊,这要是放在古代,和小妾进门有什么区别,偷偷摸摸就跟见不得光一样。
还说她租房子是浪费钱,南初没有家,没有家人,孤家寡人一个,赚的钱就是花给自己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省来要给谁用?
很快南初就知道宋祈年为何这么想。
原来是他妈在吹耳边风,说这女人有钱就变坏了,只有没钱靠着男人养着,才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好好过日子。
宋祈年为何信?
是因为南初未婚先孕。
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可是心里依旧是个疙瘩,也觉得她是那种水性杨花四处招惹男人不会踏实过日子的女人。
南初原本不信他会这么想,按月分红迟迟未发,他以资金周转为由没给,还以走私国外最先进的理发工具为由向她借钱。
他知道她有二万多,便要借二万多,说她拿着这么多钱也没地方花,不如投资新明星理发店赚更多钱。
如果她不信他。
他可以打一张借条。
这事还是阿辉为了感谢她让他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而悄悄告知,而其他员工显然把她当成宋祈年养着的女人。
当兄弟的还一起瞒着和撒谎,帮着出主意将钱骗走,等以后他们成了夫妻,共同财产,那借走的二万多也不用再还。
得知真相的南初,沉默了很久。
新明星理发店执照写着南初名字,但店里面全是安排的是宋祈年的兄弟,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守不住,想要夺回来的几率为零。
合伙做生意,本来就要承担风险。
目前唯有保住手中的钱才是明智选择,存银行也会被偷走,不如变成一套房子,以后就算不嫁人,她和孩子也有个家。
她借着去医院为借口避开宋祈年的眼线,四处打探哪里有人卖房,这年月单位分房,大家不卖房买房,为了工作方便换房的有不少。
跑了很多天,都没收获。
就在她快放弃的时候,在街上遇到了消失很久的颜听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妮子跑上来就抱着她哭。
“南初,真的是你,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找你都找疯了!”那委屈的口吻,搞得她好像是抛弃闺蜜的渣女。
见她大着肚子,不方便。
颜听雪便带着她去个体户开的饭馆,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喊来服务员,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
两人边吃边叙旧。
原来颜听雪突然消失,是有人给她爸妈打小报告,说她和一个未婚先孕道德败坏的女人合伙开理发店。
她爸妈为了骗她回去,装病,然后将她关在家里哪都不能去,等她重获自由的时候,新明星理发店关门了,南初也失踪了。
闹市区新开的新明星理发店,她认为就是南初开的,便去那里找人,可那里工作人员统一口径说不认识此人。
直到今天她出来相亲,两人才重逢。
南初也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知,颜听雪听到她要买房子,顿时来了精神,“听你这么说宋祈年这人还行,为人仗义。”
“当生意合作伙伴,可以。”
“但结婚意义就不一样了。”
“你是女人,在思想还没开化的年月,未婚先孕就是原罪,加上你怀的孩子又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他防着你和孩子也是理所当然。”
“但你没有家人朋友帮衬,给自己和孩子留条后路也是理所当然,我认识一个老头,老伴早年去世了,儿女都是当兵的,光荣牺牲了。”
“现在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孤零零地住在皇城边四合院,面积大概六百平方,带院一进一出,是私房,只要一万就到手。”
“可他有要求,买房可以,但以后必须给他养老送终,好些人心动,但他脾气古怪,人长得丑的不要,太胖不要。”
“口臭不要,不爱干净的不要,没毛病也挑出毛病,太难伺候了,渐渐地,也就没人再提买房子的事情。”
“我去过,四合院地理位置好,可惜我没这么多钱,要不然我也想买,不就是养一个脾气古怪老头,请个保姆伺候就行。”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买不买另说。”
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南初想着去看看也行,看又不会掉块肉,于是二人吃完饭便去了四合院。
老头无聊的很,躺在门口躺椅上,百无聊赖地逗着笼中鸟,见他们来,招呼了一声,“呦,两个小丫头吃了吗?”
“没吃呢,要不大爷请客?”颜听雪笑道。
老头具体叫什么,大家不记得,熟悉的都叫他大爷,他笑骂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老人家你也敢逗着玩。”
“也不看看你牙齿上还沾着葱花,看样子又是钱多了,下馆子去了吧。”这样的对话隔上几日上演,没真生气。
“大爷,什么都瞒不过你。”颜听雪说完便将南初推到了他面前,将来意告知,希望他高抬贵手不要再没事找事了。
大爷不乐意,他哪有没事找事。
傲娇的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大概的了解了南初的情况后点了点头,很意外地没找茬,居然同意了。
“看在丫头肚子里的小子和我有缘分,我把主屋收拾出来,你们找个黄道吉日搬进来就行,对外称我女儿孙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