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慢坐到座位上，看着黑板，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这回算彻底解脱了。
过去，她太过重视这份亲情，想要爱与被爱，如今，她清醒了，亲人也不一定有爱……
……
陆家。
“她真是这么说的？”陆君岳脸色阴沉。
陆慢写的那张欠条此刻正被他拿在手中。
上面的数字是两万整，好像在嘲讽着陆家的抠门。
陆钰晨表情也有些不太好，“对，她还想要还钱，咱们在她身上花的肯定不止这点吧。”
陆家明明富得流油，连最普通的一个佣人月薪都不止两万。
陆家女儿将近两年的开销却不到两万，说出去谁会信。
陆钰晨不信，而陆之承就更不信了。
程雪莲紧绷着脸，“她在装什么，陆家每个人给她的都远远超出两万了，她这么想还，那就仔细算算，让她还清。”
“就是，我看她真是翅膀硬了，让财务算算，我看她能拿的出这笔钱吗？”陆之承面露嘲讽。
他本来也想去找她，后来又改了主意，想着他坐在家里等她回来就行。
结果不仅没等到人，她还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陆悦诗眼眶微红，“慢慢不是有心的，她现在又不挣钱，她怎么还得起。”
陆钰晨冷着脸，“诗诗，你别为这种没良心的说话，都是家里人太惯着她了。”
程雪莲给财务打去了电话，让他算好后发给自己，并看着众人说道:“你们也算算给过她多少钱，我倒要看看这丫头能不能还得起。”
陆悦诗脸色微僵，一时间不能言语，因为她除了送过那个被摔碎的杯子，就根本没给过任何东西。
陆钰晨不自觉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回忆。
陆之承张了张嘴巴，变得有些结巴，“我，我没给过她钱。”
而且他以前送的见面礼也被陆慢留在了陆家。
“我也没给过。”陆钰晨想起来了，他压根没想过给钱这回事。
陆君岳表情有些尴尬。
程雪莲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君岳，你该不会也没给过吧？”
陆君岳缓缓地点了下头。
陆悦诗小声道:“我想着有爸爸妈妈呢，再加上慢慢不太喜欢我，我就没给过，妈妈肯定有给吧？”
程雪莲神情微顿，“我没给过。”
随即竖起眉毛，“还好都没给过她，给了也是浪费，她根本配不上。”
陆之承附和道:“她过去就是孤儿，要是她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怎么办，还是不给的好。”
“说的对，她在孤儿院几乎变成废人，现在还学会断绝关系那一套，要是她回来，我是不会同意她进门的。”陆君岳沉声道。
陆钰晨忍不住开口，“那她真的只花了不到两万？”
“两万怎么了，不也没饿死她吗？我看她长得好好的。”程雪莲生气地说道。
陆钰晨有点不敢相信，陆慢的两年居然比不上他一天的开销。
“没给过她钱，总该买过衣服鞋子这些吧？”他想起来，赶忙问道。
众人陷入沉默。
“该不会连衣服，鞋子，都没买过吧？”陆钰晨瞪大了眼睛，“她没人买衣服，没人给钱，她都穿些什么？”
“妈，你怎么连一件衣服都没给她买过？”陆钰晨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些真相。
程雪莲愣在原地，这时，财务打过了电话，“夫人，陆慢小姐两年的生活费是一万六。”
听到这句话，众人震惊地看向她。
“妈，陆慢真花这么少？”陆之承瞪圆了眼睛，还不如自己一件衣服钱多。
陆君岳脸色愈发黑沉，“雪莲，你为什么只给她这一点。”
程雪莲一时哑然，又很快说道:“这不是你同意的吗？由俭入奢易，我怕她不懂挣钱的艰辛，变得越来越奢侈。”
程雪莲忽然想起什么，将桃妈喊了过来。
“桃妈，陆慢平时都买过什么？”
程雪莲不相信陆慢会乖乖地花这点钱，她肯定偷偷地从哪拿了钱。
而且程雪莲的首饰非常多，要是少了几个，程雪莲觉得自己也可能没发现。
桃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夫人，小姐几乎没买过东西。”
“不可能。”程雪莲重重地拍上桌子，甚至震得手心发疼。
她气到极点，指着桃妈，“你在包庇她吗？她是不是给tຊ了你什么好处。”
桃妈吓得头几乎要埋进胸前，声音微微颤抖，“真没有，陆慢小姐没有什么钱，她的衣服都几乎没换过，更别提买其他东西了。”
陆之承嗤笑一声，“这臭丫头，装可怜呢，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愧疚，心机真重。”
陆悦诗声音软软，“四哥，慢慢也许真的没钱。”
她的言外之意是陆慢可能是装得没钱。
陆君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丫头，没钱也不知道要，我看其实是有钱，故意演。”
“对，她一定有别的方式弄钱，不然怎么从来没要过钱。”程雪莲若有所思。
陆钰晨叹了口气，“也许她真的没钱。”
程雪莲抬眼看他，“钰晨，你这话说的，她不是装的吗？”
陆钰晨有些无奈，他想起今天没注意到的细节，陆慢身上的校服看起来已经很旧。
“她为什么要装，她如果要钱，妈妈你也会给的，不是吗？”
程雪莲冷笑一声，“谁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喜欢卖可怜，博同情吧。”
“就是，每天一脸委屈样，搞得像谁欠她一样，说不定她已经把家里东西偷过一遍了。”陆之承撇撇嘴。
陆钰晨思考着，陆慢似乎确实偷过家里东西。
要是把东西卖了，也是一笔巨款。
“那咱们找找吧，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慢慢以前穷怕了，还是别怪她了。”陆悦诗善解人意地说道。
陆钰晨看着陆悦诗，有些欣慰。
即便陆慢真的偷了东西，只要教育一下，相信她也会改的。
而且陆慢的生活费确实太少了，这不符合陆家女儿的身份。
他常年拍戏，不了解家里情况，没想到陆慢居然在家里过得这么拮据。
陆钰晨想起陆慢第一次来家里时的情景。
那时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身上还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身材也很瘦弱，脸色也有些蜡黄。
她看起来畏畏缩缩的，甚至不敢抬头看自己，只知道一个劲地傻笑。
那时候，程雪莲还嫌弃她，觉得她不讲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