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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元瑾并不知晓,一屋子的主仆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红杏出墙。
  真是够了,怎么可能!
  她即便再喜欢看帅哥,也只是单纯过过眼瘾罢了。
  就算要找第二春,也是等以后世子醒来,自己下堂后再说。
  两位先生的住房,很快就安排好了。
  谢元瑾请了给世子看病的陈大夫过去,给沈知节的母亲看了看。
  风寒加咳嗽不止,不出所料诊出是肺病。
  这在古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病,不好治疗,同时也是富贵病。
  沈知节母子俩都一脸灰白。
  所幸陈大夫说:“不过不用太担心,还不算特别严重,可以治。”
  “那就好。”谢元瑾替沈家母子松了口气,随后吩咐陈大夫:“请尽管用药,务必要将沈夫人治好。”
  陈大夫点头。
  “多谢……”沈知节又是一番鞠躬感激,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谢元瑾忙制止:“沈举人太客气了。”
  心道,哪里用得着怎么回报?
  你只要将老谢家的未来海盗头子,教成根红苗正的好人,那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不过现在也不忙着上课,谢元瑾摸了摸一直跟着自己的珩哥儿,笑道:“珩哥儿,就从明日开始授课好不好?”
  珩哥儿抱着母亲的腿说道:“好。”
  沈知节也忙道:“好的。”
  “嗯。”谢元瑾环视了一周,又道:“沈夫人还病着呢,我待会儿派个小丫鬟过来搭把手。”
  扫地擦桌子什么的,总是要的。
  还能帮着照顾病中的沈夫人。
  “这……”沈知节下意识想拒绝,他已经受到对方太多恩惠了。
  “就这样吧。”谢元瑾佯装不悦地板起脸,严肃道:“难不成还能让沈夫人自己动手干活?”
  沈知节便不再说话了,只余满脸的感激。
  “珩哥儿,我们要回去了,你和老师道个别?”谢元瑾说道。
  珩哥儿点点头,却没有松开抱住谢元瑾的手,就这么说话:“老师再见。”
  “……”谢元瑾尴尬不已,这样站没站相地跟老师说话,也太不尊重了。
  她向沈知节解释:“这孩子平时挺讲规矩的,今天不知怎么忽然就不讲究了。”
  “无妨。”沈知节摆摆手笑道:“珩公子再见。”
  随即,他静静看着谢元瑾母子二人离去的背影。
  心中感慨。
  这位谢夫人的确很包容细心,也难怪小公子对新进门的继母如此亲厚。
  其实从昨日见面,他也留意到了珩哥儿对谢元瑾的黏糊。
  亲厚得不同寻常。
  路过院子,谢元瑾指着已经安装好的跷跷板和滑滑梯等玩具设施,说道:“以后早晨和傍晚凉快了,珩哥儿就可以出来玩了。”
  “母亲会陪我玩吗?”珩哥儿期待地抬头问。
  “当然了,有空就陪你玩。”谢元瑾笑道。
  珩哥儿认真点头:“那我就等母亲有空的时候再玩。”
  谢元瑾面露无奈,又有点微妙的受宠若惊:“……”
  她怎么觉得珩哥儿越来越黏人了呢?
  当然,她并不嫌弃。
  珩哥儿还小,对母亲的需求本就比他的两位哥哥都要高。
  忽然出现一位对他好的母亲,依赖是很正常的。
  “母亲,要背背。”珩哥儿走了两步路就不想走了,闹着要背背。
  谢元瑾拿他没辙,只能蹲下来背他。
  顺便笑着感叹:“珩哥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越发恃宠而骄了。”
  珩哥儿待在母亲的背上,小手搂着母亲的脖子,吃吃地笑。
  他当然不是这样的,是自从知道谢元瑾肯惯着自己以后,他才变成这样的。
  这才是珩哥儿真实的性子。
  察言观色, 得寸进尺。
  *
  阖府上下都知道,府里今天来了两位英俊的先生。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许善仪和杜缙云那里去。
  眼下他们这对苦命鸳鸯都伤着呢。
  一个背部挨了鞭子只能趴在床上,一个双颊红肿不能出去见人。
  许善仪听到这个消息,恶意满满地道:“祖母和爹太糊涂了,任她这样乱搞,怎么确定将来怀的是谢家的子嗣?”
  杜缙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闻言,眼睛都亮了。
  “二爷是说,她和这两个男人有染?”
  杜缙云之前还愁找不到办法对付谢元瑾,正好对方主动送上把柄。
  “没有又如何?”
  许善仪阴恻恻道:“就算没有,也能泼她一身脏水,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但现在不急。
  最好是等到谢元瑾有孕的时候,再去运作此事也不迟。
  当务之急,是将杜缙云的卖身契拿到手。
  “缙云,委屈你了。”许善仪握住杜缙云的手。
  他已经知道了杜缙云要给谢元瑾斟茶道歉的事,心里越发恨透了谢元瑾这个恶毒的女人。
  若是可以的话,许善仪并不想杜缙云去道歉。
  但无可奈何。
  若再迟一点,他怕这张卖身契会落入他母亲侯夫人的手里。
  侯夫人这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当家主母,永远也不会看得起以丫鬟之身爬床的杜缙云。
  对方拿到卖身契,一定会死死的捏着。
  “不委屈。”杜缙云扣住心爱之人的手指,笑容甜蜜:“为了你,我能屈能伸,倒是不在乎一时的失意。”
  为了爱情,杜缙云觉得接下来要面对的难堪,也显得没那么难堪了。
  她爱许善仪,好不容易才光明正大地和许善仪在一起。
  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要忍。
  “嗯。”许善仪眼底爱意翻涌,抬手摸了摸杜缙云受伤的脸颊:“还痛不痛?用冰敷了吗?”
  同时在心里咒骂谢元瑾。
  那个恶毒的女人,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去,为缙云讨回来。
  杜缙云摇摇头:“只要能和二爷在一起,怎样都是好的。”
  “怪我,若是我当初愿意花心思稳住她……”许善仪不无悔恨,其实新婚当夜还是有机会的,可惜那时他太自信。
  没想到谢元瑾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谢韫之还醒着的时候就压他一头,现在躺下了,又轮到对方的妻子作威作福!
  叫许善仪十分恼火。
  “二爷别自责了,我也不愿看你去哄她,那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杜缙云捂住许善仪的嘴唇。
  她怎么能忍受许善仪去哄谢元瑾?
  知她吃醋了,许善仪弯起嘴角,直勾勾看着她。
  杜缙云不好意思,推了许善仪一把:“我出去了,你好好歇着。”
  随后便收起笑容,吩咐常嬷嬷道:“常嬷嬷,你去一趟澹怀院。”
  许善仪趴在床上阴沉着脸,心底有些担忧。
  要是谢元瑾那个蠢女人,忽然聪明起来,将卖身契给侯夫人……
  他希望谢元瑾不会这么做。
  但很可惜,他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谢元瑾就是这么想的。
  不跟男女主做对,又不代表不借刀杀人。
  如果侯府没有变故,许善仪和杜缙云一直待在后宅,就不信他们还能成长起来。
  得知常嬷嬷的来意,谢元瑾随口应下:“回去告诉她,那就晚上吧。”
  常嬷嬷道:“是。”
  常嬷嬷心里头惴惴不安,自我反省,自己这些天表现得还好吧?
  有没有惹少夫人不高兴?
  不知是不是常嬷嬷的错觉,她感觉少夫人越来越有威仪了。
  眼前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常嬷嬷都快不记得以前的二姑娘,其实是个木讷懦弱的性子。
  那仿佛是很遥远之前的事了。
  到了晚膳,侯府上下齐聚一堂。
  连身体不适的许善仪都来了。
  因为侯爷不惯着他。
  才挨了两鞭子而已,哪里就娇弱得下不了床。
  要知道他的兄长以前……
  算了,想起他的兄长,侯爷就越发觉的次子不争气,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侯爷对许善仪的嫌弃,谢元瑾看在眼里,幸灾乐祸。
  在许善仪成长起来之前,侯府上下都不会认可他,他会一直活在谢韫之的阴影之下。
  不过那又如何?
  谢元瑾作为被他欺负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可怜他。
  吃得差不多了,谢元瑾在饭桌上搁下筷子,开口道:“祖母,先前我那丫鬟杜缙云遣人来找我,说要当着阖府的面给我斟茶道歉,您觉得适合吗?”
  老夫人有些诧异,随后说道:“怎么不适合?当然适合。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给你道歉是天经地义的。”
  就算那丫鬟不主动,过些日子她也会提。
  莫说的确是那丫鬟的错,就算不是,他们全家也是向着谢元瑾的。
  “可她毕竟是二弟以后的姨娘,又怀着谢家的子嗣,会不会不太好?”谢元瑾眼含担心。
  侯爷冷哼:“没有什么不好的,她背着主子干出这种事,道歉是应该的,你无需多虑。”
  “哦,那儿媳就准备好茶和卖身契。”谢元瑾笑着解释:“日前二弟来找我要卖身契,我寻思着应该有个章程,但好像惹二弟不高兴了,所以心里忐忑。”
  “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提起这件事,侯爷至今怒气未消:“还好这件事没有传出去,否则他如何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
  挨骂的许善仪,眼神沉郁地绷着脸,不情不愿地认错:“是儿子的错,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私底下却恶狠狠地瞟着谢元瑾。
  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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