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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
  许听澜口中如此,可心中还是慌乱,只记得坐在屋里等他许久,无聊到嘴馋又偷喝了一小口……
  好吧,是一大口。
  随后天旋地转,后来的事情,真的记不太得了。
  他默不作声,许听澜这颗心七上八下的,不会因为她这抵赖不负责的话,导致脑袋搬家吧。
  许听澜一咬牙,一闭眼,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想着说点好话,起码留条小命吧。
  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对上了他的那双好看的凤眸,他耳后的长发垂悬蹭着许听澜的面颊,而他原本噙着几分笑意的眸子,此刻氤氲上一层旖旎暧昧的薄雾,欲.色渐浓。
  一阵天旋地转,他的吻便从耳后落下,酥酥麻麻的热气拂得许听澜一颤栗,想去扯着纱幔的手也被他一手拦住,按在枕边,十指紧扣。
  “朕心眼小,睚眦必报,昨夜既然许贵人欺负了朕,朕今日还回来便是。”
  “这一点,许贵人自小就清楚。”
  许听澜人生第一次侍寝,就在这个天微明、光未盛的清晨。
  他餍足地抱着许听澜,小憩片刻。
  可怀中人只觉得他狡猾无赖、诡计多端,还说什么是她欺负了他?
  鬼扯!
  李显允身后有熹微晨光透来,幻色朦胧间她依稀想起了一段往事。
  “老先生,您在这儿坐了许久了,不如您让让,我送您回去?”
  九岁的许听澜本想钻自家后院的狗洞出去玩耍,可狗洞的另一端被一个布衣老者挡的严严实实的,她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又等了许久,见老者纹丝不动,这才出了声提醒。
  谁知老伯骂咧咧道:“回去作甚,回去听我儿子和他的小娘子白日宣淫吗?真是世风日下,不成体统啊!”
  “老先生,什么是 白 日 宣 淫 ?”许听澜自诩学了挺多成语的,但是没听过这个。
  还没等着狗洞那一头的老伯回答,许听澜双脚离地,被人连个儿拎了起来,扛在肩上。
  “李显允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气得许听澜直呼其名,一拳拳锤在他肩上。
  离狗洞远了些,李显允才让她双脚重回地面。
  “还没问你,你要干嘛?”
  “我要出门。”
  “正门不走?”
  “你师娘不让!”
  李显允哑口无言,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递给许听澜。
  “干嘛?”许听澜警觉地望向他。
  “脸上有土。”
  许听澜承认自己是有那么点笨手笨脚的,可李显允也不能因为看不下去,就夺过帕子胡乱在她脸上抹吧,她有理由怀疑李显允借机报复,掐她的脸。
  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哦对了,殿下,问您一个问题。”许听澜眨巴着双眼。
  “嗯?”
  “什么叫 白 日 宣 淫?”
  许听澜顺着他的手臂望过去,他此刻的表情很好笑,眼神飘忽不定,面颊微红,握拳至嘴边,连声咳嗽。
  “小孩子不需要懂。”
  他一蹙眉,挥袖转身离去,许听澜就迈开腿就跟了上去。
  “我九岁了,怎么就小孩子了。”
  “你再跟着本殿下,本殿下就去告诉师娘,你要钻狗洞。”
  打蛇打七寸,他一提到阿娘,许听澜就吃瘪,只能悻悻作罢。
  如今许听澜瞧着他的睡颜,想起了这件事。
  “陛下。”许听澜轻声唤道。
  “嗯?”他应声。
  “您说,这是不是就叫作……白 日 宣 淫?”许听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原本半梦半醒的李显允,猛然惊起,又露出了和从前一样的表情,惊愕着,尴尬地咳嗽着,翻身坐起披上外袍。
  “满福,更衣,上朝。”
  “不对啊陛下,今日休沐不需要上朝的呀。陛下别走啊,您还没告诉我呢……”许听澜强忍着坏笑,看着李显允加快了速度收拾完自己,匆匆离去,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待他走后,许听澜才敢放声笑了出来,还没笑几下,就感觉到被子下一阵不可名状疼痛。
  李显允这人没轻没重的。
  果然还是那句。
  “远离狗皇帝,百岁又长命。”
  李显允要每次都这么来一遭,她这身子骨哪里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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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听澜看着空了一半的床榻,现在李显允应该软香温玉在怀,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这儿。于是收回了记忆,接过江离姑姑端来的醒酒汤,听茝茝说是姑姑大清早起来亲自熬的,一点都不敢耽搁。
  闻言,许听澜不禁有些愧疚。
  “小主子,宫闱冷清,独守空房的日子难熬,奴婢理解您,所以奴婢不会阻止您喝酒,可是莫要再同昨日一样了,大酌伤身啊。”
  许听澜心想,完了,姑姑这又是多想了,独守空房的日子她还巴不得天天有呢。
  不过她也没法跟姑姑解释,不然迎面而来的又是一堆大道理。
  “谨遵姑姑教诲,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许听澜吐吐舌头,慢慢地喝着醒酒汤。
  “小主子莫要再打趣奴婢了。”江离姑姑端着空碗离去,让茝茝进屋来伺候着。
  许听澜的记忆还在昨日,茝茝在兰林宫说梦话报菜名,还吧唧嘴来证明吃的很香,于是问道:“我怎么回来了?我怎么回来的?”
  茝茝瞪圆双眼,显然没料到这场开门见山问话。
  “昨天夜里小姐您喝多了,一下倒在贺主子那儿了。”
  许听澜紧追着问道:“那为什么不留在那儿一晚上。”
  以前在兰林宫看话本子晚了,索性就睡在那边,清早才赶回来梳洗打扮晨昏定省。
  “这是……因因因为,贺主子吐了一床,没法睡人,所以只能把您背回来了。”茝茝抠了抠手。
  “谁背的?”许听澜眯了眯眼,试图抓住茝茝的破绽。
  “当当当然是奴婢了,不然还还还有谁……”
  许听澜点头,也是,寻常女子肯定没这力气大晚上背着一滩喝醉的肉泥走那么长的宫道儿,只有自己家的茝茝这么厉害。
  “真没骗我?”许听澜放心不下,又审了一次。
  “奴婢没骗您,奴婢怎么可能骗您呢?”
  “你发誓?”
  “奴婢发誓,如果奴婢说了假话,就让小姐给陛下生孩子。”
  “噗。”
  许听澜一口漱口的茶水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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