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高墙如围城,甬道深长,不见尽头,犹如她未卜的前路。
进入东厂后走了许久,穿过一个花园,便见到高悬着的牌匾——观雪苑。
踏入观雪苑内,眼前的一幕让沈栖月猛然一惊。
眼前一下子开阔起来。
没有高墙的压抑感。
像是普通人家的宅院,雕龙画柱,古朴长廊,青石小径,还有满庭芳香。
处处都透着生机勃勃。
与方才在外看到的死气沉沉的东厂,截然相反,倒像是误入了桃花源。
还有丫鬟仆从正在洒扫庭院。
萧淮复带着一身嫁衣的沈栖月来到此,所有人都好奇的投来视线。
他们似乎都不知道督主被赐婚一事。
众人纷纷行礼。
沈栖月跟着走进了内院。
身着太监服的内侍恭敬走来,“督主。”
“没你们的事,下去吧。”萧淮复冷冷挥手。
内院打扫的下人都退下了。
沈栖月打量着此处环境,宽敞而幽静,是个好地方。
“督主的居所,与我设想的倒是不同。”
萧淮复转过身看着她,“有何不同?本督也是人。”
“也是。”沈栖月挑挑眉。
随后跟着萧淮复进了房间。
萧淮复取出外伤药放到桌上,漫不经心的坐到了椅子上,示意了她一眼。
沈栖月不明所以。
“你既嫁入了东厂,就该警醒着些,上药这种事还要本督提醒你吗?”
萧淮复语气微冷,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便带着极强的威压。
沈栖月这才想起来,之前咬过他一口。
随即上前,弯腰靠近,给他耳朵上药。
心中不禁抱怨,这么小的伤口,真是娇贵得很。
那微微粗糙的指腹捏着他的耳朵,萧淮复莫名又生出一股燥热感。
不等她上完药,便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沈栖月一惊。
猝不及防的,萧淮复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她手里的药瓶摔落在地。
下一刻,便被一把扔到了床榻之上。
沈栖月大惊欲要起身,却被萧淮复倾身压住,一只大手霸道地按住了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
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目光幽暗地紧盯着她的唇,报复般狠狠地吻了过来。
沈栖月的心紧张得都快从胸膛跳出来。
混乱之中,沈栖月艰难地争得一丝喘息,急忙呵斥:“萧淮复!你做什么!”
“自然是行夫妻之礼。”萧淮复霸道的口吻不容置疑。
“别别别……我是来当你的军师,不是真的当你的妻子!”
沈栖月奋力的挣脱他的手,慌张的往后躲,急得鞋子都掉了,慌张地缩到了床角。
发丝微乱,衣衫半解。
“你既收到了南方传来的水患消息,还如约来迎娶我,难道不是需要我帮你吗?”
萧淮复此刻幽暗的眼神里仿佛有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抬手一挥,内力化作一道疾风,关上了房门。
“本督调查过你,在回侯府之前,常年居住南边,靠近南境,有经验的人自然能蒙出水患之事,你不过是殊死一搏与本督豪赌一场而已。”
“况且你常年以采药为生,根本不通卦术。”
“你若真会算卦,怎么没算到婚宴那晚的事?还是说,是你联合任清川,故意算计本督?”
这说法,怎么如此耳熟。
沈栖月愣住了。
晃神之际,萧淮复抓住她的脚腕,一把将她给拖了回去。
“别别别,你冷静冷静!”
沈栖月慌张的伸手推他,却摸到他坚硬而滚烫的胸膛,霎时让她红了耳根。
萧淮复垂眸看了一眼,抓住她的手,往更炙热之地探去。
附身贴近她耳边,嗓音低沉带着浓浓情欲:
“沈栖月,嫁给本督,是有代价的。”
那低沉而危险的声音撩拨得沈栖月心里酥酥麻麻的,叫她浑身无力,怎么也推不开身前之人。
随着萧淮复粗鲁忘情的动作,沈栖月抗拒声渐弱,控制不住地随他一起沉沦起伏。
房内春.色旖旎,细微的声响传出房门。
门外,端着茶水正要推门而入的桑星月听见房内的声响,浑身一僵。
手中的茶水差点没端稳。
她连忙转过身去,内心却再难平静。
回头望着那扇门,她红了眼眶,心都揪了起来,捂住嘴不敢哭出声,连忙跑出了院子。
房内酣战数个时辰,萧淮复才餍足地穿好衣服,坐到软塌上倒茶喝。
沈栖月本想穿衣服,却发现嫁衣都被他撕破了,没法再穿。
隔帘望着软塌上姿态慵懒的男人,萧淮复就像是食素的和尚开了荤,便食髓知味,难以罢休了。
沈栖月突然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
“萧淮复,你娶我就是打的这主意?”
萧淮复指尖微微摩挲着茶杯,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本督伺候的你不舒服吗?”
纵是脸皮极厚的沈栖月,此刻也被这露骨的话惊得脸颊发红。
却嘴硬道:“奇差无比。”
萧淮复却轻哼一声:“无妨,来日方长。”
“我要沐浴更衣!”
随后萧淮复放下茶杯,起身去门外喊道:“方池!让桑星月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过了一会,一名丫鬟走进来,“夫人,请随我来。”
沈栖月只着里衣跟着来到院中另一间房,热水和干净衣服已经备好。
沈栖月踏入浴桶内沐浴。
热水泡了一会,忽然发觉她肩膀至锁骨的位置,出现了大片的红色纹路。
看起来像是什么花的图案,遇热水后显现了。
有些眼熟。
正想着,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几个丫鬟的议论声。
“那就是督主娶回来的夫人?也太丑了吧。”
“是啊,比我们当下人的还黑,怎么配得上督主。”
“这算什么,听说这侯府四小姐无耻至极,跟镇南将军府二公子成亲当晚,勾引督主,闹出了丑闻,才逼得督主娶了她。”
“真的?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沈栖月静静听着外头的议论声,抬起手臂,看着这白皙的肌肤。
她只是脸上稍微黑了点而已,还是晒出来的。
到她们嘴里,倒成了个奇丑无比的丑八怪。
原本这些话她听听也就过去了。
奈何外头那几个丫鬟喋喋不休,甚至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在窗户墙角下,故意说给她听的。
而且言语愈发不堪入耳。
沈栖月忍无可忍,起身穿上衣服。
拿起水瓢,舀上一瓢水,打开窗户就泼了出去。
哗啦啦的水淋了她们一身。
惊叫声连连。
沈栖月目光冷冽地扫视几人,声音冰冷:“造口业者,死后会下拔舌地狱。”
“积点口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