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众人周培的话,都将目光投向赵华音。
赵华音的眼泪已经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爹爹,他污蔑我!”
说罢竟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赵尚书。
“爹爹你看看这封信。”
周培看见赵华音掏出来的信,禁不住面皮一抖。
赵尚书原本就不相信周培的话,现在见到赵华音拿出的信,狠狠剜了周培一眼。
赵夫人更是嫌恶地瞪着周培,恨不能啐他一口。
就连一旁的家丁、丫鬟都朝周培投来鄙夷的眼光,这厮竟敢污蔑咱家小姐!
周培在众人的目光下,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赵华音见周培的反应,心中忍不住冷笑。
前世赵华音感念周培对自己一片真心,故而一直将周培向自己表明心迹的信带在身上。
这信里周培的言语间颇有赵家门楣高,恐自己高攀不上的意思。
且周培循循善诱,撺掇赵华音想办法让赵尚书提携自己。
周培笃定赵华音心思单纯,会被自己言语煽动。
可这些话若让浸润朝堂多年的赵尚书看见,可就解释不清了。
眼见赵尚书就要将信展开,周培急得就想冲过去抢信。
亏得管家眼疾手快,三两步便上前反剪周培的双臂,制住了他。
手无缚鸡之力的周培哪里是管家的对手,疼得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
赵尚书看也不看周培一眼,展开信读了起来,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就这么个混账玩意儿,tຊ竟敢勾引教唆自己的宝贝女儿?
赵尚书脸色铁青的将信递给赵夫人,便沉声下令,
“来人!来人!给我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狂徒!”
“是!老爷。”
身后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拿着棍子走上前来。
棍子打在身上,周培再顾不得什么体面,立刻大声喊叫起来。
“住手!住手!赵大人好生不公,既是书信,自然是有来有往的,你家小姐也给我写了信!”
“给我掌他的嘴,打死这个登徒子!”
赵尚书哪里肯听周培的解释,恨不得立时打死他。
赵华音靠在母亲怀里低泣着开口,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哼!就凭你这等登徒子,也敢辱我女儿清誉?还是打死了干净!”
赵夫人怒呵着。
此时听到周培的惨叫声,赵华音只觉得无比痛快!
周培一介文弱书生,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板子,不多时便已皮开肉绽。
被打得吱哇乱叫的周培没顾上瞧赵华音的脸色,还想着赵华音会心软救他。
“音儿、音儿,你快向赵尚书解释一下啊,我们今日是约好了的!”
赵尚书一听这话更来气了,登时下令,
“还敢胡言!你们都没吃饭吗?给我狠狠地打!”
棍棒加身的周培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声地叫嚷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尚书府仗势欺人,杀人啦!”
“何事喧哗!”
叫喊声还是将城防营的人给引了来。
赵华音识得这个声音,是燕歧身边的副将穆骁。
怎么会这么巧,燕歧不会也来了吧。
赵华音正在这么想着,抬头望去,那以漆纱笼冠束发,身着明光铠的人可不就是燕歧?
“下官见过四皇子!”
赵尚书看见燕歧骑在马上走了过来,忙上前见礼。
这位四皇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若是叫他抓住了把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赵尚书一边向燕歧见礼,一边冲赵华音这里摆了摆手,示意赵华音进去。
赵华音本就站在院内,看见这手势,便又向里面挪了挪,站到了树影之下。
燕歧将赵府门前扫了一眼,目光在看见赵华音的身影时停滞了一下。
“我瞧着赵尚书这里倒是热闹得很,此时早已过了宵禁,尚书大人难道不知?”
燕歧墨黑的长眉微蹙,薄唇微启,冷声问道。
“有劳四皇子动问,只是府里出了些小事,下官这就将人带回府里处置。”
赵尚书稳住心神答道。
“是吗?若是府内之事,何故闹到了大街上?”
燕歧本就生得身材高大,此时骑在马上低头与赵尚书说话,更是显得压迫感十足。
“若是真有宵小之徒作乱,赵大人还是将人交给城防营处置更为稳妥。”
赵华音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莫名地,赵华音尤其不想让燕歧知道自己和周培有牵扯。
正当赵华音想给父亲递眼色阻止燕歧将人带走的时候,只听赵尚书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
“区区家事,不敢劳动城防营和四皇子殿下,下官这就将人带回去。”
说罢恭恭敬敬向燕歧行了一礼。
周培方才见有人过来,还以为自己有救了,正想求救呢。
待看清楚来人冷峻的五官,周身都透着一股凌厉,一看就不好惹。
哪里还敢再开口,只得闭口不言。
管家将周培从地上拎起来便往里走。
燕歧见此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在纵马离去时,回头往阴影处看了一眼。
赵华音嫌恶地看了一眼被管家扔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周培道,
“爹爹,此人该如何处置?”
“先扔到柴房去,明日再说!”
管家闻言迅速将周培的手脚绑起来,又将他的嘴堵上,这才将人带走了。
赵尚书见那讨人厌的东西走了,这才对赵华音柔声安慰,
“音音,今日的事你不必担心,爹爹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方才在外,我一妇道人家不好开口,那竖子这般毁咱们女儿名节,老爷可万万不能放过她!”
心疼女儿的赵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赵华音说着想起前世,没了这般护着她的爹娘,自己才会在产子时惨死。
“谢谢爹爹!谢谢娘亲!”
赵尚书不知赵华音心中所想,看见又红了眼圈的女儿,只恨不得将周培再拖出来打一顿。
赵夫人更是跟着女儿红了眼眶。
“走吧,娘送你回去休息,我音音今日受委屈了。”
燕歧又看了一眼关闭的尚书府大门,穆骁问道,
“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你就不觉得方才站在树下的人影十分眼熟吗?”
“属下并未觉得。”
穆骁说完这句,见燕歧看着自己的眼神发寒,忙又道,
“属下马上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