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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景居高临下,深邃的眼,像钩子似的,勾出细碎迷人心的烟花。
  沈听澜仿佛听到,心脏某处,“砰砰砰”地绽放。
  口干舌燥起来,被握着的手,掌心沁出一层绵密的汗。
  无处安放的眼睛,在东瞟西看中,好死不死地落在陆云景的脖子上。
  光影中,衬衣之下,领如蝤蛴,凸起的喉结轮廓分明。
  沈听澜心生歹念。
  直起身子,咬上去,会怎样?
  陆云景追着她的目光,自然注意到,她在看什么。
  “好看吗?”含笑的眼尾,染了几分风流多情。
  陆云景单手扯开领带,随手扔到地上,修长手指解开衬衣领口扣子,露出整个脖子和锁骨,让沈听澜看个彻底,一饱眼福。
  “想摸摸,还是亲亲?”
  沈听澜发愣之际,陆云景就带着她的手,抚向那一处凸起。
  柔软的指腹,触碰到锋利坚硬,就像水滑过石头。
  陆云景喉结上下一滚,眸色深深。
  沈听澜触电似的,抽回手,轻声嘀咕:“不想摸,也不想亲。”
  陆云景笑着去吻沈听澜的指尖:“口是心非,明明垂涎三尺。”
  “才没有。”
  沈听澜甩开陆云景的手,手指蹭向衣摆,擦了又擦。
  亲她手指……什么恶趣味。
  在花园时,她弯腰捏过花瓣……落了花粉的,陆云景怎么就不怕脏?
  平日里明明衣冠楚楚,挺爱干净的一个人。
  “你嫌弃什么。”
  陆云景不满地扣住她动来动去的手腕。
  沈听澜抬了抬手指:“我摸了花,没洗手。”
  陆云景脸色微不可察地变幻了一下,后知后觉,觉出口腔里有某种花粉的苦涩味。
  他死撑:“毒不死人。”
  “要不你还是去刷个牙吧。”沈听澜好心建议。
  陆云景一个翻身,躺在沈听澜身侧。
  两人呈现并排仰躺的姿势。
  陆云景一只手枕着后脑勺,一只手牵着沈听澜。
  气氛和谐而微妙。
  过了好久,陆云景开口,嗓音低沉:“沈听澜。”
  “嗯。”沈听澜应他。
  陆云景侧眸,看到沈听澜温柔平和的脸,心尖微风拂过,涟漪层层。
  “羡慕我姐吗?”
  沈听澜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
  “羡慕啊。”
  陆云雅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人生,应该没有几个人不羡慕。
  “羡慕我姐什么?”陆云景的手,缓缓收紧。
  头顶的水晶灯,投射出莹白的光,沈听澜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全部。”
  陆云景嗤笑了一声:“你倒是老实。”
  连遮都不遮一下,就明晃晃地告诉他,羡慕陆云雅的全部。
  亦包括嫁给周禹安。
  说到陆云雅,沈听澜忽地侧过身:“姐姐在姐夫那里是要面子的,你别在姐夫那里,揭她的底。”
  陆云景懒散地掀起眼皮。
  “我姐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和周禹安认识了。她什么底,周禹安不知道。再丑的样子,周禹安都见过。”
  陆云景话里有话。
  “周禹安不会介意。”
  沈听澜哑然,默了默,才说:“我知道,你不用刻意强调。”
  周禹安将陆云雅看得很重,不然七年前,不会冒着前途尽毁的风险,主动要求介入调查陆家的案子。
  陆云景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沈听澜,松开她的手,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沈听澜呼出一口气,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继续在床上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
  沈听澜缓缓睁开半眯的眼睛。
  陆云景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去她头顶一半的光线。
  视线向上,她看到他修长完美的手里,多出一个瓷碗,热气一缕一缕往外冒。
  生姜味扑鼻。
  沈听澜皱了皱眉头。
  她最讨厌生姜,辛辣刺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生姜这种植物,专门用来折磨她的嗅觉和味蕾!
  “起来。”
  陆云景换了拖鞋,轻踢沈听澜的小腿。
  说是踢,其实更像是蹭,和踹向周禹安那扎扎实实的一脚,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沈听澜缩腿,上半身躺着没动:“我没感冒,不想喝。”
  “等感冒,就不是喝姜汤这么简单。”
  沈听澜但凡感冒,就得十天半月才能好全,感冒药都不顶用。
  喝姜汤,是预防她感冒。
  陆云景单膝跪床,一手端着碗,一手穿过沈听澜的腋下,揽住肩膀,将她从床上搂抱起来。
  沈听澜刚刚坐直,碗口就塞到她嘴边。
  生姜切得像米粒那般细,浮在热气腾腾水面上。
  沈听澜闻着生姜的味道,感觉胃部开始翻江倒海。
  她牙关咬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满脸拒绝排斥。
  “沈听澜,只是姜茶,不是毒药。”
  怎么每次他端东西给她,都这副拒之千里的表情?
  换成周禹安,她是不是就乖乖地喝了?
  “陆云景,我不喜欢生姜。”
  沈听澜柔软的手,按住陆云景线条流畅,肌肉紧绷的小臂。
  “所以呢?不喜欢,就不喝?不管它有多好,都一概拒绝,是吗?”
  陆云景一连三问,问得沈听澜哑口无言,捏住碗,“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辣得眼角泛泪花。
  以前,沈听澜不肯喝姜茶的时候,陆云景都用哄的。
  陆云景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空碗。
  还算乖。
  把生姜一并吞咽了下去。
  陆云景从口袋里掏出耳温计,一根棒棒糖一并掉出。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棒棒糖上。
  “给我的吗?”沈听澜拿起棒棒糖。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在兜里揣根棒棒糖自己吃。
  “不然呢?”
  陆云景恶声恶气地反问,将耳温计塞进沈听澜耳内,动作算不上有多温柔。
  沈听澜剥开糖纸tຊ,草莓味驱散了生姜味。
  耳温计先发出“嘀”的一声,下一秒,又是“嘀嘀”两声。
  陆云景瞥了眼温度。
  他没有急着收回手,拿着耳温计,站得笔直。
  “你不用下去陪客人吗?”
  两人贴得近,衬衣面料,擦过沈听澜的耳际,她有些不太自在。
  “有爸在。”陆云景停顿了一下:“周禹安也在,他的接风宴,你想让我抢他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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