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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婉玉指甲瞬间掐入手心,犹不自知。
  从前总听人说:“言语也是一把利剑,杀人不见血”。
  此刻,才算深刻的体会到了!
  像是刮起一道狂风,在心底肆虐,成为一片破败的废墟。
  孟婉玉很想看看说出这些话时,沈时简是什么表情,可她什么也看不清。
  也不想再听下去,干脆转身抬腿离开。
  可能是在小院里被关得太久,突然得到自由,她很想再多走走。
  她知道,自己出不去王府,也没尝试。
  孟婉玉一个人慢悠悠在府里逛着,以前熟悉到深深刻入脑海的景色都化作斑斓模糊的色块。
  她只能看到一团又一团浓烈的红色。
  但即使看不到,她也能猜到,上面挂着的是红色绸带或者红灯笼,那里贴着的是烫金的大红喜字……
  因为沈时简和沈潇潇的大婚事宜,已经在筹备了。
  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成婚。
  沈时简也终于得偿所愿,娶到心爱的女子。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孟婉玉一颗心疼到麻木,逛到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不料刚进房间,就听到了沈潇潇的声音。1
  “皇兄的话,你听到了?”
  孟婉玉一顿,瞬间了然,叫自己过去的,不是沈时简,而是沈潇潇。
  就为了让她听到沈时简的话,认清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儿感情。
  但其实,不需要的。
  从被迫放血的那天起,她就已经知道了。
  孟婉玉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其实你根本就没病,对吗?”
  药人的血,活死人肉白骨,再严重的病也能治好。
  可沈潇潇喝了她那么多血,病却一点也没好。
  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
  沈潇潇似乎不满孟婉玉的平静,嗤笑一声:“是又怎样?要去告诉皇兄吗?他不会信。”
  孟婉玉没说话,只是胸腔里的那颗心,却好像沉进了绝望的深渊。
  她忽然想到:沈时简那样聪明的人,当真会看不出沈潇潇是真病,还是装病吗?
  还是说他看得出来,只是为了沈潇潇开心,纵着她而已!
  孟婉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吸进肺里的空气灼热,连着胸腔都在疼。
  意识也好像已经开始混沌了起来。
  直到沈时简的声音传来:“孟婉玉。”
  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她才意识到,沈潇潇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再想到之前听到的话,孟婉玉恍然——沈时简,是来取自己的心头血的吧。
  朦朦胧胧,她抬头望去,视线中只剩一片黑暗。
  她看不见沈时简的面容,却在脑海中勾勒出他说话时拧紧的眉,和眼中对沈潇潇的担忧。
  “我来取你几滴心头血,你是药人,不会死。”
  “等潇潇好了之后,我放你离开,给你自由。”
  孟婉玉眼神微动。
  你是药人,不会死。
  这句话,她记不清是第多少次从沈时简的嘴里听到了。
  药人也是人啊,娘生爹养,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不会死呢?
  她想笑,可牵动嘴角都显得那么艰难。
  孟婉玉只能木着一张脸,哑声道:“沈时简,我真的会死的。”
  沈时简的声音没有起伏:“你不会。”
  话音落下。
  扑哧——
  匕首入肉,孟婉玉胸前,霎时绽开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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