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换的。”他道,“我的确知道春怜换了罐子,当时我想,你没使坏,那是最好,但如果你又在搞事,嫁祸给我娘,到时便是你咎由自取。”
“哦,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掉下你的陷阱。”
萧聿似乎气笑了,“萧宜宁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只准你欺负人,不准人还击?”
“……”好像不怎么痛。
“你踩了我的画,和赫连挚一唱一和让我出丑,我还未与你算账。”
萧宜宁:“……”
她呵呵两下,“原来你真的这么认为的,那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肯定不信。”
见他不置可否,“信不信由你。我现在只想知道,春怜到底在哪里?怎么那么巧,春怜去青兰苑,之后外出就没回来了,难道不是你怕我说出你的秘密,把她掳走了吗?”
“我没有掳她。”萧聿想着当时的情形,“我在金大夫对面的仁安堂药铺见到她进去过,后来发现她还没回你这里,情急之下借她过桥,吓唬你的。”
萧宜宁心里更慌了,“那她去哪儿啦?”
萧聿面色也有着凝重,“我可以给你去找找。”
“我能相信你吗?”
“随便你,反正我也没有责任替你去找,不是么。”说完,又似在安抚她,目光稍微柔和了些,“她武功高强,或许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没信心,“你们萧家女人,一个比一个狠。”
“你在骂谁呢。”
他的眼神忽然又变得幽冷起来,看向她的视线晦暗不明,“萧宜宁,如果退婚会让你和萧贵妃决裂,你还会退吗?”
萧宜宁愣了一下,“退。”
“那如果需要和萧家决裂呢?”他的语气里像有一点试探的意味。
萧宜宁问:“那你呢,如果有一件事,需要让你和六姨娘或者洛青窈决裂,你又会去做吗?”
萧聿愣了一下。
萧宜宁心里正冷嗤一声,便见他瞪着她,有些不悦道:“你提我娘便提我娘,扯上别人做什么?”
“是别人吗?那不是我未来三嫂?”萧宜宁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今日大家都承认她为一家人,请她不要把我供出去呢。我不用挨板子有她一份功劳。”
多完美的计划啊,一切都按话本里的走了,她离婚期越来越近,他和洛青窈也越走越近,订婚怕是不远了。
“我只希望三嫂以后多照拂一下——”
“萧宜宁,先管好你自己。”他打断她,语气不冷不热的,忽然伸手在她的嘴边揩了一下,“这么大个人,吃东西还没吃得满嘴都是。”
萧宜宁差点又追着他指上的碎屑嗦,忍着嘴巴,喉咙,心头涌上来的痒意,“谁让你那样硬塞——”
“塞什么?”光线淡淡,他幽幽暗暗的目光往她嘴上瞟,微沉的声音也如目光一样曲折隐晦。
萧宜宁想到的是方才那一幕,脸颊绯色一片,一直蔓延到琉璃般晶莹的耳垂上。
感觉后脑勺被他按过的地方,也隐隐发麻。
“大公子!”
听到双喜的声音,萧宜宁赶紧推他,“快走。”
“萧宜宁。”他倒是不慌不忙,忍不住揶揄,“你不觉得你现在的举动很像——”
“像什么?”萧宜宁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快走啊,被别人发现就麻烦了。”
窗边传来落地声时,她好像还听到一声笑。
他这个人也会笑?
“大哥,你怎么这么晚?还有娘也没睡。”
萧宴是和谢氏一起进来了,谢氏看见她又恢复点精神,松了口气,“我去回了老夫人,顺便让人给你做点吃的。”
明明是担忧她的,态度却那么的冷淡,萧宜宁眼眶微热:“让母亲担忧了。”
谢氏看了她一眼,“别想那么多,好好歇着。”
萧宜宁点头,可母亲一走,她就拉过萧宴,“大哥,我要你帮忙。”
“什么事?”萧宴刚从军营回来,家里的事知道个囫囵,“他们都说你在固元膏里下药嫁祸给六姨娘。”
“不是。这事以后我再跟你说,眼下,我想请你帮我两个事。一,让人偷偷去五姨娘那,绑个人。二,借我几个人,帮我去找春怜。”
“我担心是春怜查到什么,被人截住回不来。”
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
萧宴听了,神tຊ色冷肃,“好,交给大哥。”
“谢大哥,还是你最好。”
萧宴目光有些复杂,“你还记得上次你让大哥盯梢赫连挚的事吗?我发现他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只是他的人很警觉,大哥的人往往跟丢。此人似乎不简单。”
萧宜宁就知道会发现点东西,“所以,大哥以后要提防着他,切勿听信他的谗言,还要看牢你的印章令符什么的,别被人偷了。”
萧宴无奈一笑,“这可不是容易偷的。”
“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萧宜宁边说着边观察着大哥,尤其是他的眼睛,萧宴有些疑惑,“大哥身上可有不妥?”
萧宜宁摇头,“没有。”
大哥并不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和大哥一起她也尤其的放松,完全不会把自己绷得紧紧的。
她还想问问,大哥会不会用嘴喂她吃东西,但根本开不了口。
另一边,萧聿出了碧瑶苑并没有回青兰苑,而是跃上墙头,跳了出去。
青兰苑里,书房的福儿等不到公子回来,便按约定把蜡烛吹灭了。
这是公子读完书要睡觉的信号。
郭氏远远看见书房的灯灭了,便也回后院去歇息,刚进了门,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还有晚香一声低呼,“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