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上驾驶室还未关门,一只大手就迅速伸了进来,阻挡她关门的动作。
“周启樾,你干嘛?离婚了就死远点!”安抒抒拽着门把手怒不可遏。
周启樾却一脸无奈道:“抒抒,你别这样,离婚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安抒抒白了他一眼,正想赶他走,他却直接拉住她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抒抒,以后我每个月和以前一样给你生活费,每个月去你那里几次怎么样?”
说着,他还自以为帅气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一副施舍的姿态。
“你什么意思,”安抒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语至极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当你的小三吧?”
周启樾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那张安抒抒退还的银行卡,郑重地塞到她手心里,四周看了眼才压低声音同她道:“抒抒,别说那么难听,你知道我也是喜欢你的,不舍得你为我难过,晚上我就去找你……”
不等他说完,安抒抒忍无可忍再次一脚踹到他心口处,踹得他人仰马翻,直接在地上翻了个跟斗。
“这四千块留着给你去男科看病吧,垃圾!”
她将银行卡重重地扔在他脸上后,重重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你别后悔,到时候回来求我,我也不会要你!”
车后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声与叫骂声,安抒抒通过后视镜看到男人无能狂怒间脚踢到石墩子,抱着脚哀嚎狂叫的小丑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暗爽。
他还想离婚后坐享齐人之福,但他不知道,离婚后将是他噩梦的开始。
她一定会让这对狗男女狗咬狗,最终不得好死,为她死去的孩子们报仇!
*
云城郊外温泉酒店。
周柏霆呆愣地坐在角落里,双眼无神地盯着手机,宛如一尊石雕。
律所内的同事围坐在烧烤架旁讨论着今天周柏霆的反常。
“老大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估计是,昨天还在群里说今天他女朋友也会来团建,结果连人都没看见。”
“我们老大这么优秀,哪个女的这么眼瞎提分手,哎,心疼老大。”
“那就我去慰问他,保准治好他受伤的小心灵!”徐闵俪陡然插话,朝几tຊ名同事露出迷之自信的微笑。
说着,她便在几人戏谑的目光中,端着香喷喷油滋滋的肉串,扭着腰肢就朝周柏霆走去。
“柏霆……”徐闵俪蹲在周柏霆身前,故意挺了挺胸露出傲人的事业线,发出一阵夹子音。
她拿着肉串放到他嘴边,妖娆的嘟唇边吹气边嗲嗲道,“快吃,不然凉了!”
周柏霆依旧呆呆地坐在折叠椅上,好像丝毫听不见声音,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离。
直到徐闵俪“啊”的一声尖叫,一整盘肉串从她手中滑落,稳准狠地落在周柏霆裆部,他才被突如其来的痛感痛得回神。
“啊啊啊……好烫!”
周柏霆痛苦地叫出声,显然某处被烫得不轻,眉毛拧成一团大声训斥:“徐闵俪,你是手残吗,帕金森吗?”
“啊啊啊……”
“哎呀,我带你去里面上点药吧。”徐闵俪强压下上扬的唇角,故作着急地帮他拍打,作势就要拉他进屋。
周柏霆疼得龇牙咧嘴,眼泪直流,却被她的话吓得浑身一抖,后退几步,“你……你想得美!”
周围的同事全都凑过来,有担忧、有偷笑,全都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身下油腻腻的一片,就连季楠笙也调侃他,“柏霆,你还是让小徐看一下吧,你大男人又不会吃亏。”
“还是我帮他看看吧!”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周柏霆下一秒就听到脑袋放烟花的声音,惊喜回头,“抒抒!”
安抒抒从长廊快步走向他们烧烤的户外庭院,步伐轻快又带着些许焦急。
在长廊五颜六色的氛围灯下,她一袭水粉色针织长裙套装,就像误入花园着急回家的精灵,裹挟着阵阵凉风翩然而至。
“这位小姐姐是……”
季楠笙下意识发问。
此时的周柏霆好像忘了疼痛,瞪了季楠笙一眼,不满道:“什么小姐姐,那是小妹妹!”
说完又眼泪汪汪地看向安抒抒,“你终于来了,我好疼……”
安抒抒看着他,心都化了。
小时候的他最怕疼了。
她赶忙搀扶住他,尴尬地同这群素未谋面的律所同事说道:“我还是先带他进去去看看吧!”
所有人见这一幕,又有谁会不懂怎么回事,全都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起哄声。
徐闵俪上下打量着这个坏她好事的女人,撇了撇嘴很是不满。
安抒抒脸上一阵爆红,连忙用肩膀撑着这人高马大的家伙回了酒店。
她先是向前台要了罐烫伤药膏,又在众人玩味的目光中,红着脸将这个哎哟直叫的家伙送回房间。
一关上门,原本还算克制的周柏霆叫得更大声,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哭诉道:“抒抒,怎么办?估计都被烫掉皮了,以后都不能用了,你快帮我看看啊!”
安抒抒手忙脚乱地帮他解开皮带,在确认没啥损伤后长吁一口气,“没事,以后还能用……”
刚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连忙找补,“我是说你腿还能用!”
她着急辩解,周柏霆却在一旁突然笑得眉眼弯弯,全然不见了刚才哭哭啼啼的模样。
他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似笑非笑道:“我们抒抒这么怕以后我不能用,是吗?”
“你放心,再用个五十年都没问题!”
他说着,便要凑上来亲她,却被安抒抒直接用药膏堵住了嘴。
“还五十年,我看你们周家都有遗传,等你到了周启樾的年纪估计也和他一样!”
安抒抒原只是打趣他,周柏霆却听进去了,脸刷地一下白了,“如果那样,你还要我吗?”
“不要!”安抒抒哑然失笑,不留情面地拒绝他。
原本淡定的周律师此时再也淡定不了了,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和你开玩笑呢。”安抒抒敲了敲他脑门,声音里满是无奈,哄了好久才将这爱哭的大男孩哄停了。
待她仔细帮他另外烫红的地方上完药后,他才重新展颜欢笑,如同小时候他每次摔伤找到安抒抒索要呼呼一样,指着伤口对她撒娇道:“抒抒,帮我呼呼吧!”
安抒抒僵住,不明白他怎么敢、又怎么好意思让她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