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下,温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色非常难看。
温筱:“我有在吃长效避孕……”
不对,订婚宴前她就已经停药一周,后来出逃,根本顾不上。
是有几率怀孕的。
如果是那段时间中的招,那孩子会是陈越的,还是江北穆的?
见她低头不语,江红枝明白几分。
江红枝捂住唇,轻咳两声喘过了气,再开口话题已是南辕北辙,“你知道陈越为什么联系上我吗?”
温筱:“什么?”
“他有一份收集了半年的江氏集团违规行为资料,用来换你和温文海的平安。”
温筱抓住重点:“半年?”
是他刚回国却没有联系她的那半年?
他在国外跟了一个好师父,第一个案子就声名鹊起,本来前途无量,为什么突然回国?
温筱有些站不稳,眼前一片黑。
她从小就不喜欢麦琪的礼物那个故事,在她的观念中,爱一个人绝不能超过自己。
一厢情愿的礼物很没有意思,对一个人好,就应该叫他全部知道。
陈越这是做什么?偷偷付出?
江红枝:“他还在长佳湾那边的银行给你留了一个保险箱。”
江红枝拿了纸巾,精细地把手擦干净,才往外走。
江红枝:“我很快就要回滨城,顾不上你。天快要变了,你万事小心。”
打开门,门外黑墨镜递上自己的胳膊。
温筱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才转回头,朝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
脸色稍微红润起来,才迈脚往外走。
洗手间外不远处的走廊确实有人在等她,不过不是江北穆。
那人将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抬起头来,“我哥呢?”
陈霾一张脸上青青紫紫,显然刚跟江北穆碰过。
温筱张了张嘴,有一瞬间的失声。
她当然知道这个哥哥对陈霾来说有多重要。
所以她要怎样告诉他那个荒诞的事实?
陈霾走近,扼住温筱的胳膊,目光沉闷,“我哥失踪了一个月,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你为什么又回到姓江的身边?”
江北穆带着保镖赶到,脚步匆匆。
在他们过来之前,温筱及时甩开陈霾,苦涩道:“阿越死了。”
她分不清自己的泪水和情绪是真是假,只眼尾带一眼江北穆的方向,蛊惑,“去给他报仇。”
陈霾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江北穆站在温筱身边。
他揽住温筱,眼神检查过她全身上下,才示意保镖,“将夫人安全送到家。”
江北穆脸上也有伤痕,但看起来没挨几拳。
对上他,陈霾总是落于下风。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
区别是现在温筱希望陈霾能赢。
温筱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跟上了保镖。
夜色浓重到能将人裹挟其中。
江北穆迟迟没有回来。
温筱才回玫瑰庄园,洗漱完上了床,刚闭上眼,听到楼里凌乱的脚步声和躁动。
她披上睡袍外套,出了房间,问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怎么个事。
保镖说,江先生在回来路上发生了追尾事故,现在正在医院里。
听到这个消息,温筱如同听到今天晚饭是糖醋排骨一般,没有情绪起伏。
她将睡袍内的长发撩出来:“严重吗?”
两个保镖互望一眼,诚实相告:“不严重。”
温筱看上去有些失望:“那明天去看他。”
她转头回了房间,关上门。
陈霾这个疯子,虽然极容易反噬,用起来却很顺手。
就是可惜,怎么没把人直接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