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温筱睡不安稳。
在窒息和沉重中,她做了噩梦,梦到自己被一头野兽咬住了腿,陈越为了救她死无全尸。
但她的肚子里却钻出野兽的孩子。
“阿越!”
温筱一头冷汗惊醒。
床边的男人逆着光坐着,光裸的背上全是下了狠手的抓痕,手指间夹着根烟。
男人开口说话了:“温筱,你真是好样的。”
不是阿越,阿越会叫她攸攸,只有江北穆会连名带姓叫她温筱。
温筱攥住白床单,下意识后退一步,视线扫向地板。
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不是自己和阿越订的那个海边酒店。
那把见过血的手枪已经擦拭干净,就那么明晃晃地放在床头柜上。
温筱一把拿起手枪,对准江北穆举起。
江北穆笑:“只要你下得了手,我现在就立下遗嘱,名下财产都归你,并且表明我是自杀。”
他用手掌亲昵抚了抚温筱的脖子,“我远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我的温筱嘴硬心软,再善良不过。”
温筱拿枪的手微微颤抖:“滚!别恶心我。”
江北穆收起笑,逼近,手覆盖上她的手,带着她扣动扳机。
温筱紧紧闭上眼。
才听到一声空响。
子弹没有上膛。
她出了一身虚汗,被江北穆搂进怀里安抚,江北穆轻拍她的背,“真狠心。”
酒店送了午餐来,吃完饭,江北穆带她回深城。
那个保镖不在,温筱猜他应该是去处理陈越的尸体了。
江北穆就带了他一个保镖,回程路上江北穆开车,温筱被他绑了手脚扔在后座,一路也没开口。
这次,江北穆堂而皇之地将温筱带进了订婚时那座玫瑰庄园。
他紧扣着温筱肩膀从正厅走过时,管家上前汇报。
管家:“江红枝小姐已来拜访过,先生什么时候接见?”
江北穆:“现在。”
管家看一眼温筱:“另外,夫人病了,老夫人传话说要您心中有数。”
温筱面无表情,把自己当作一尊木偶。
江北穆一顿:“既然病了,就换一位夫人。”
管家便看向温筱。
温筱避开一步,“我已经结过婚了,丈夫新丧。”
她感觉到江北穆捏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大到快要把骨头捏碎。
但她不觉得痛,只觉得心中满是快意。
江北穆:“你没有丈夫。”
是警告的命令语气。
和管家简单交代过后,江北穆把温筱关进三楼主卧里,没有再叮嘱她好好待着等自己。
因为他直接把她铐在了床边立杆上。
哪怕见过江红枝回来,也没有松开。
江红枝这次来深城,是替爷爷给即将新婚的江北穆送贺礼,也有被爷爷敲打,来见见江北穆为自己准备的联姻对象的意思。
但掩盖在这些下面的,却鲜有人知。
江北穆被温筱分去大部分心思,很难察觉到江红枝柔弱外表下的狼虎之心。
温筱再见到江红枝,已经是一个多月后。
江北穆还是看她很紧,但看她心情郁郁,已经愿意带她出门。
于是,温筱终于等到了见江红枝的机会。
宴会洗手间,温筱用水冲洗手上残留的洗手液,和江红枝交换信息。
“江北穆杀了陈越,尽量找到陈越的尸体,我可以出庭做证人。”
江红枝:“告他杀人很难,他有精神病史。”
温筱惊讶,因为这件事连日日睡在江北穆身侧的她都不知道,江红枝却能查到。
江红枝正对着镜子遮掩气色:“他没有女人缘,两个女人养着用来送人情,自己不碰,未婚妻只想当江太太,现在却惨遭悔婚。再加上你,全都恨透了他,自然都希望他倒台。”
原来蒋言也做了内应。
这段时间温筱虽然不被允许与外界交流,但消息还是听说了不少。
现在深城已经传遍她这个情妇靠着不入流的手段上位。
江北穆订婚宴上的女人是一位,现在带在身边的却是另一位。
江红枝:“前些日子老四手下的仓库被烧了,死伤不少,这事还上过新闻,那里最好混进尸体。我会让人去查,不求送他进监狱,只要拖到老爷子死的时候他回不了滨城就行。”
温筱点点头:“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她刚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打量,突然手按住洗手台,发出一声干呕。
江红枝站直了看她。
表情难辨:“你不会是怀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