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松了手,云缈满手都是鲜血。
这时,凌朝又来了。
见到如此血淋淋的一幕,他瞳孔一缩:“你简直疯了,慕容誉。”
他上前小心捧起云缈的手:“我带你去包扎。”
云缈点点头。
两人正当要出去。
慕容誉突然哑声开口:“大哥,以后……能把我和她们葬在一起吗?”
与云缈结婚两年,这声大哥竟到此时才喊出口。
两人眼眸对视,凌朝被慕容誉眼中的死寂惊住。
但纵使慕容誉做到这一步,凌朝心头的痛苦与恨意仍消散不去,他别过脸,没有作答。
凌朝不愿意让慕容家的任何一个人再叨扰他的妹妹。
慕容誉眼中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黯淡,如一个毫无魂魄的木偶。
他无力地站起身来,看着墙上挂着的云缈的照片。
其实这张脸早就刻在了他的心里。
千年玄冰的冷意萦绕周围,可身着一身单薄衣衫的慕容誉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
最后,他浓黑瞳仁微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浅淡阴影,一言不发,脚步缓慢地向外走去,那步伐沉重地似用尽了全部力气。
浑身鲜血侵染的他,只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脚印。
刚走出墓园,他便直直倒了下去。
那之后,慕容誉生生烧了好几日,各种名贵惊人的珍惜药材如流水一般灌下去却丝毫不见好转。
一旁伺候的许艺茹担心得心悸上火,生怕慕容誉会出了什么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慕容誉挺不过来时,慕容誉却在云缈断七那天奇迹般睁开眼。
断七是死者下葬后第四十九天的仪式,为正式葬礼部分的结束。
这天,北城飘起了小雨,可凌家附近却依旧是站满了神情悲痛的人。
到了夜晚十一点,凌朝搭好贡台后放上云缈的照片,再放上供品和香烛。
然后在小区找一块可燃地划上一个圈,圈子的开口方向正南,放在圆圈内烧纸房子、纸箱纸、锡纸等物件。
守灵时,慕容誉也来了,只不过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看着凌家人忙前忙后,脸上无悲无喜。
谁都有资格为云缈送葬,唯独他这个曾经的丈夫没有。
直至晨曦微露,所有人都散去时,他却依然站在那里,如一尊精致的玉雕。
又过了半晌后,慕容誉终于转身时,看着他的旁人都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回到家,他才踏进大门,就看见傅安和站在许艺茹的面前,两人不知在聊什么,脸上都带着笑。
尤其是傅安和,他的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放在许艺茹的腰上。
慕容誉眉头一蹙,清咳了一声。
那两人立马就止住了笑。
许艺茹有些不自然地回过头朝慕容誉说:“阿誉,你回来了。”
慕容誉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你们刚刚在干嘛?”
傅安和见他脸色不太好,连忙说道:“艺茹想找我定一身合适的礼服,我刚刚在给她量尺寸。”
“阿誉,你不会连我的醋也要吃吧?”
“是啊,安和刚刚真的只是在给我量尺寸,我也想给你定制一件,不如你也试试?”
他们俩一唱一和,慕容誉就算想再说些什么也只能把话憋在了肚子里。
到了晚上,慕容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找到许艺茹,直直问道:“那天你说有人在我们婚房里放了一封信,信上除了说云缈去世,还有说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