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轻瞳孔无法聚焦。
她蜷缩身体,将脸埋进男人怀里。对方的温柔哄劝并没有让她从恐惧中走出。
苏忱轻还听到地上跪着的那些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好像是陆段晟。
“一!我选一!”
守在门外的保镖贴心的将房间门反锁,封闭空间内,这间屋子成为屠杀猎物的最佳场所。站在床边的男人傲慢打量他们狼狈的窘态,思考玩弄他们的方式。
傅文琛这个人,话头上春风拂面,可每次动手却要狠厉至少四五分。
谁也不敢保证,他说要一只手,是不是真的只要一只手。
陆段晟恶狠狠盯着床的方向,想不通傅文琛是从哪里搞到他那些吸毒的证据。不过只要活着,日后就必然有报仇的机会。左右不过是被捅两刀,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柔软小姑娘,恐怕连刀都不敢拿,又敢捅他多深?
傅文琛用绸缎帕子温柔擦拭掉女孩脸上的泪,低头,在她耳畔说些什么。他又小心将女孩放回床上,动作谨慎的解开那些束缚她四肢的皮带。
他弯腰,手臂从女孩的腰间打横抱起,将人从床上抱到了他面前。
苏忱轻无意识的紧搂住男人脖颈,像是极度渴求安全感似的,将自己整个镶嵌进男人怀里。她此时此刻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大脑空白,机械的呼吸、眨眼。
直到傅文琛的私助把匕首塞进她手心,她被迫转身,直面那个差点强奸她的混蛋。
仇恨和憎恶在身体内翻江倒海的涌动,苏忱轻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她只知道抓紧手里的匕首,想起自己刚才被压在床上羞辱,几个男人上手撕扯她的裙子,想起陆段晟轻挑看她的眼神,在她耳边说,要让那些人挨个上她。
男人温热有力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指,将匕首伸向前。似是在蛊惑,又似是给她一切为所欲为的底气和勇气:
“轻轻,自己来。”
女孩细软的手指艰难攥紧匕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某瞬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抓着匕首稳准狠的刺入对方心窝的位置。在陆段晟不可置信瞪大眼的时候,重新将刀拔出来,再次用力捅入!
“嘭”的一声,成年男性的身体倾倒在地,血液如汩汩水流般蜿蜒成河。
苏忱轻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她感觉到那人在揉她的头顶,夸她做得好。从门口又涌入几个人影,手脚麻利的把现场处理干净。
再往后,她就记不清发生什么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进入完全麻痹的状态。
私助对这种场面早已经见怪不怪,况且人也没被真的捅死。他按照傅先生的吩咐,对剩下几个人做了处理,又叫来医生,给苏小姐做过简单的检查。
大概是受到惊吓,苏忱轻的各项生理体征都很不稳定,再次陷入昏迷。
私助恭敬询问:“傅总,是把苏小姐送回您那里?还是暂时在这里治疗?”
他真的摸不清楚自己这位主子对苏小姐的态度。前些天明明就是一副把人玩够了的架势,今天却又杀回来救人,难道是还没玩够?
傅文琛道:“送我那里,派人盯着。”
“好。”
傅文琛的住宅位于京市三环内的富人区,近几年,这栋别墅的女主人都是这位苏小姐。别墅里的佣人们见自家女主人是昏迷状态下被送回来的,都忍不住吃瓜。
但也只是女主人回来了。接下来的一周,男主人都没有再现身过。
在他们的视角中,苏小姐醒来以后,整个人都仿佛神游状态,不比以前那样温柔可爱。以前的苏小姐总是会跟她们笑着闲聊,还会送给她们漂亮的水墨画。
接连几日,苏小姐都只是斜倚在二楼的窗边出神,肤色苍白,宛若大病一场。
在苏小姐被送回来的第八天,那辆熟悉迈巴赫终于再次出现在别墅大门外。
管家按惯例迎接,为归来的男主人递上擦手的丝帕,笑道:“傅先生,今晚要和苏小姐一起用餐吗?今日有新鲜送来的鱼虾,是姜小姐最爱吃的。”
男人身上携着夜里寒气,漆沉的眼原本淡漠无温度,听见这话后难得挑眉笑了笑,身上倦意仿佛都被洗涤了四五分:“好啊。”
管家长眼色的补话:“苏小姐现在还醒着,正在卧室里呢。”
傅文琛按下电梯,迈入。
整栋别墅除地下一层外,还有四层。其中二层的采光和温度最好,是独属于苏忱轻一个人的生活领域。
卧室的门没有关。他推开,入眼便是女孩羸弱轻盈的身影,捧着调色盘坐在床上。
较之前几日明显清瘦不少,连眼神里的光都变了味。
苏忱轻眼型偏圆润,生得天真清纯,从前每次看向傅文琛,总是夹杂黏腻浓稠的爱意,唇角挂着依赖人的笑容。
如今看向这个人,就只是看向这个人。
清冷冷的眼里过分沉静,没有半点纯粹的情绪。
傅文琛坐在她身边,看她调色盘里即将用尽的白色,伸手,从旁边拿出新鲜的白色颜料,挤进去。
“傅先生,”苏忱轻认真到几乎较劲的开口:“谢谢。”
傅文琛笑着看她,“谢我给你补了白色颜料?”
“谢谢你前几天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不敢想象我现在会是什么处境。”
两人对话间保持有一定距离,女孩的口吻礼貌而恭敬,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她们初识的时候,她总会因为他对她一点点的好就感恩戴德,满眼热烈的渴望回报。
傅文琛倾身靠近她,如往常一般的逗弄她:“轻轻,我们还需要这么客气?”
说着,他伸手去握女孩细嫩修长的大腿,手指扣住软嫩的肉。
放在他们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调情。苏忱轻却忽然应激似的挣开他,甚至抬脚踹向他的腹部。女孩的脚很小,一只手能轻松握住,踢起人来力道不算太重。
傅文琛却依旧止住笑,阴鸷看向她:“轻轻?”
“滚。”
她红着眼,声线颤栗的吐出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