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呼吸一窒，僵在了原地。
不由回忆起三年前，在茅草小屋。
裴霁尘高烧不断，病重到奄奄一息。
为了救他，她不得已去医馆偷药。
结果被掌柜发现，叫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回了家。
裴霁尘烧退后醒来见她狼狈模样，红着眼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雪儿，我定不负你……来日我功成名就，绝对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日月如梭，这誓言还萦绕耳边。
眼前人，却再不是当初的少年郎。
云雪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
那小太监得了命，上前将她从地上一把拽起，就往外面拖。
云雪不肯走，执拗地看着裴霁尘那道身影。
同时在脑海质问系统：【为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系统毫无情绪：【裴霁尘黑化了。】
【这三年，他一步步做了东厂总督头，杀了先皇帝，又控制了萧景澜。】
【如今裴霁尘权倾朝野，萧景澜只是个傀儡皇帝。】
【所以你要救赎萧景澜，就必须杀了裴霁尘。】
最后一句话，令云雪陡然打了个颤。
与裴霁尘擦肩而过时，她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阿霁……”
裴霁尘侧眸看来，眼里生冷：“你叫本座什么？”
小太监毫不犹豫，直接一脚踹在云雪的膝窝，逼她下跪。
“扑通”一声，云雪两个膝盖瞬间麻痛。
再抬眼，面对冷中含怒的裴霁尘，她喊不出口了。
看样子，裴霁尘恨透了她。
当年她死在他怀里，如今又活生生站在这里，怎么看都是她假死骗了他。
眼下也实在不是叙旧解释的好时候。
云雪心头一颤，俯下身去：“请九千岁……饶了奴婢一命。”
话落，安静良久。
头顶才传来裴霁尘一声冷笑。
还没等云雪想明白他这声笑是什么意思，她的下颌就被他捏着抬起。
“说，是谁派你来勾引皇上的？”
他力气用了十足十，云雪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
她咬了咬唇肉，瞳孔轻颤。
“九千岁明察，奴婢不曾受过任何人的指使，也没有想要勾引皇上。”
裴霁尘似笑非笑，忽然扬手将她甩开。
然后接过一帕方巾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眼中才透出危险冷冽。
“不是勾引，那就是刺杀。”
云雪狠狠一怔。
不等开口，裴霁尘将手帕摔在她面前，冷厉下令：“来人。”
“这宫女是敌国刺客，今夜在此意图谋害皇上——当斩！”
云雪骇然睁大了眼。
两个太监应声上前，架起她的胳膊就往御花园外拖。
云雪这次没挣扎，唯独死死盯着裴霁尘。
可他负手站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他要……杀她？！
就在这时，御花园小道上忽然响起另一道尖细嗓声：“皇上驾到——”
众人停下动作，纷纷跪了下去。
只有裴霁尘还直挺站着。
直到萧景澜走到面前，他才稍稍躬身：“陛下万安。”
说完又挺起腰背：“不知陛下深夜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萧景澜扫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云雪，抬手拍在裴霁尘肩上。
“霁尘啊，你搞错了。”
他指向云雪：“这云雪并非刺客，而是朕的心头爱。”
话音刚落，萧景澜的贴身太监立刻上前。
“皇上口谕：宫女云氏，温婉贤良，即日起封为贵人，赐居玉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