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室经过一番“热烈”交流,终于平静下来。
童小卉理了理袖口看向女生:“你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女生不敢再多言,乖乖进去披上外套出来了。
顾意觉得自己全身都痛,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后知后觉鹿鹿对他真是太温柔了。
呜呜呜,他好想哭好想喊痛,可是不敢。
女生出来,两人排排坐着低垂着头,像是两只要死不活的小鹌鹑。
童小卉:“谁先说?”
“啊?”顾意抬头,眼里是清澈的愚蠢。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都被抓到了,揍也揍了。
童小卉:“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怎么欺骗鹿鹿的?”
顾意嗓子干涩:“阿姨别问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鹿鹿,我——”
童小卉看向一旁的女生:“还是你来说?”
女生瑟缩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们是一个月前打游戏认识的,我开始也不知道学长有女朋友,学长资料上也是单身……”
童小卉眉心一拧:“你叫他什么,‘学长’?”
女生抖了一下改口:“我也不知道顾意有女朋友……”
童小卉:“我是说,顾意是你的学长?你也是Z大的?”
女生垂着头:“我是隔壁Q大的,大一。”
童小卉眼里的火星子又要冒起来,鹿鹿电话里说的明明是个学姐!
搞半天眼前这个不知道是小四还是小五了?
旁边感受到危险的顾意恨不能遁地逃亡。
童小卉回头看老林,语气平稳:“鹿鹿那天抓到的是他跟一个学姐。”
老林牌火山即将爆炸,MD兔崽子,不仅劈腿,还劈了不止一个!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出手的却不是老林,也不是童小卉。
女生打完忽然爆哭起来:“顾意,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说你只爱我,你说你那个女tຊ朋友无趣去聊,说她根本不懂你不关心你,整天就是赶论文……”
于是,在女声声控诉里,顾意那点子事几乎被抖了个干净。
童女士漠然地看着听着,甚至打了一个哈欠。
有些小三真是奇妙,可以忍受当小三,但不能忍受自己是小四或小五。
连童女士也是,如果只有一个小三,她还想好好听一听。
现在小四小五都出来了,听故事也没多大必要了。
她清清嗓子:“鹿鹿还有什么东西留在这里吗,你收拾一下我们拿走。”
顾意后面又被女生揍了好几下,他眯着肿起的眼睛:“阿姨,没有,鹿鹿没在这里住,连她一支牙刷都没有。”
童小卉:“那她送你的东西呢?”
顾意脚步虚浮,一边思考一边将东西找出来。
一双鞋,一件T恤,一个降噪耳机,一个充电宝,然后是最新款的游戏机。
将游戏机拆下来时,他心口真的在痛在滴血。
童小卉长叹一口气:“顾意,阿姨本来很喜欢你的,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去打扰鹿鹿。”
说完她起身,老林在后面拎起东西跟上。
出了1901室大门,一路坐电梯下楼,再出单元门。
走到小区大门的时候,童小卉终于没绷住哭了起来,老林手足无措询问:“卉卉,怎么了?没消气吗,我再回去揍那小子一顿。”
童小卉摇头瘪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我就是难过,我都这么难过,女儿该多难过啊。”
她都不敢细想,一想心口就抽疼。
老林无奈:“好了好了,难得来一趟,我们去看看女儿。而且女儿长大了,你不要太担心,她现在吃点爱情的苦,以后才不会上更大的当。”
童小卉眼泪啪嗒啪嗒:“可是我不想她受苦,一点也不想。”
“好好好,不苦不苦。”老林伸手去擦妻子的眼泪,“那你跟哥说说刚才怎么动手了,不是还说让我冷静,下手轻一点吗?”
童小卉眼睛圆睁:“那我怎么忍得了啊,屋里还藏了人,那小子简直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不知悔改!”
“噢!这成语用得真厉害。”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
……
翰林小区。
林鹿月听到门铃声,忙小跑着去开门,应该是她点的打包箱到了吧。
“你好——”
问候的话就这么卡在她喉咙,门内门外三脸相对。
童小卉眼圈还红着呢,老林则是满脸开心:“乖乖,你在家啊!”
然而童小卉的眼睛已经穿过女儿,落在了她身后,那里一个男人挽起衬衫袖子,正弯腰整理书籍,旁边一个大纸箱子也堆满了书。
这是在干嘛?
这个男人又是?
林鹿月完全没有准备,新婚第一天就被父母撞破。
她艰难地张嘴:“妈,这是念念的小叔,过来帮我搬家的。”
听到她说话的顾隽池也停下,转身看过来。
童小卉女士眼睛都直了,脑中的BGM都响起了,好帅!好俊俏!
这年轻人要是做女婿……
顾隽池:“鹿鹿,快让爸爸妈妈进来。”
童小卉和老林的雷达同时响起。
呜哇呜哇地——直觉有哪里不对?
两人进来坐下,顾隽池去洗了手,又倒了两杯水过来放下。
林鹿月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的位置也不知道怎么摆。
她给某人使眼色,也不知道看懂了没有。
顾隽池看了一眼紧张的某人开口:“阿姨好,叔叔好,我叫顾隽池,是顾念的小叔,也是鹿鹿的、朋友。”
童小卉眼里好奇和鼓励都很旺盛,小顾啊,你继续说啊,哪种朋友啊?
老林坐得大马金刀:“你是念念的小叔,那就应该跟我是平辈啊,你喊我大哥就可以,不用客气。”
童小卉拍了自家老公一下;“他也是鹿鹿的朋友,喊你哥不是错了辈分吗,在这里当然要依着鹿鹿喊。”
林鹿月捂脸,好想逃啊。
童小卉:“是念念有事,所以才请你来帮忙吗?”
顾隽池:“不是。”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某只鸵鸟,眼里的意思很明白。
鸵鸟也知道啊,那是警告,是叫她面对事实。
她也知道瞒不了多久的,但就是……
啊啊啊啊啊,要她怎么说啊,她亲爱的母上大人可不会知道一个谈恋爱就算完的,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看上她女儿的……
老林:“怎么忽然要搬家,要搬去哪里?”
顾隽池:“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