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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辞充耳不闻,只盯影棠,视线相对。
  他的压迫不留余地,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搅着无底漩涡,吸住她,粉碎她。
  “没有身孕,你来医院做什么?”
  影棠坚定咬死,“我来找白瑛。”
  云清辞并不相信,“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
  白瑛往回拽影棠,“因为她找我倾诉。云文菲天天欺负她,你压着影棠,硬让她受,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哭湿了我衣服,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
  云清辞望着影棠,她本性要强,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也不会找人哭。
  更何况,她跟旁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受欺负,娇里娇气眼泪汹汹,她是属刺猬的,委屈当场扎回去,绝不留到心里。
  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云清辞静默几秒,睨一眼白瑛,又睨影棠,“是这样吗?”
  影棠有些呆愣,云清辞……这么好说话?就这样信了?
  几乎是立刻,白瑛狠捏她手,影棠立即反应,“是。”
  “你委屈什么?”云清辞表情七分冷漠,三分情绪莫名,“哪次争执,你没有尖牙利齿怼回来,菲菲气到来医院,你委屈在哪?”
  影棠以为习惯的,五脏肺腑却颠了个倒,血液逆冲,撞红她眼眶。
  忍不住有水迹,顺着脸颊滴落,濡湿地面。
  云清辞蓦地发力拖过她,挟抱进怀里。
  白瑛伸手阻拦,他一把搪开,耐心耗尽的冷冽,“白二,你不怕我,不如去问问你父亲,他怕不怕。”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白瑛志不在商场,不受限制,自然一身是胆。
  白父却跟云清辞同在经商赛道,明面白父是上一辈,天然占辈分优势。
  实际上,多少次白父回家呐喊,狼来了,狼来了,畏云清辞如虎。
  ………………
  云文菲有沈黎川管,影棠被挟上云清辞的车。
  车窗关得严严实实,车内空气滞闷,影棠更闷,一言不发。
  车辆行驶出街口,道路绿化带正在更换树木品类,道路堵塞,车速也降下来。
  她扭头,趴在车窗上,辨认新换树种,身后云清辞递过来手帕,“你今天哭三次,眼泪不值钱了。”
  不值钱了。
  影棠攥紧衣角,骨节泛白。
  到底是有多看不上,多厌恶不屑她,才会用不值钱来评价一个女性。
  她不接手帕,抬袖子胡乱抹干眼泪。
  云清辞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发沉,猛然挥臂,手帕甩落到前座中控台。
  张安小心从后视镜觑他神色,快速升起隔板。
  车内死寂一会儿,再出声时,男人腔调无疑更冷漠了,“有没有要交代的?”
  影棠知道他在提醒,她主动坦白请假欺骗一事。
  正确的选择,是她立刻开始阐明错误,表呈自己坚决改正的决心。
  可这次,影棠迟迟不语。
  她不想,也不敢开口。
  在医院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跟白瑛串供,万一有细枝末节的差别,被云清辞警觉到,他今天难得的好说话,会直接发展到不可收拾。
  见她又撇头看窗外。
  云清辞下颌紧绷,突然伸手一揽,影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锁在怀里。
  男人手指插入她头发,指腹贴着头皮,按压到伤处,影棠嘶一声。
  “疼?”
  云清辞扒开她头发。
  影棠头发浓密,细软,发根连着发根,那一小片,肉眼可见的斑秃,红肿。
  可见,云文菲下手之狠。
  他摩挲,指腹粗粝像砂砾滚着热烫,反反复复地磋磨,疼痛升起,却随即被温度慰贴,“这次你气菲菲进医院,我不会追究。”
  施恩似得。
  影棠浑身的血冲上头,怒视他。
  倘若是她打了云文菲,十倍百倍,云文菲不满意,这事没完。
  轮到她,轻飘飘揭过,她反要倒回去,感谢宽宏大量。
  糟践她,如践踏一只畜生。
  云清辞不受她愤怒影响,继续沉声问,“祝菲菲和沈黎川锁死,是真心的吗?”
  “是真的!真的!”
  四年来,数不清多少次了,她发誓发到自己后几百辈子天打雷劈,发不了财。
  依旧次次不信,影棠爆发,“好马不吃回头草,跳楼不做烂小三。我对沈黎川没有旧情,每天活在你眼皮底下,白天上班,晚上你看。你是老年痴呆,还是阿尔兹海默症——”
  腰间突如其来一阵冲击,她被调换姿势,两腿分开,跪在他腿两边,正面骑坐在他怀里。
  胸膛贴胸膛,鼻尖对鼻尖,咫尺之遥,清晰到他睫毛也根根分明,
  影棠一僵,脑子骤然清醒了。
  “你这态度,还想要证件吗?”严丝合缝的厮磨,影棠感受他身躯一层层攀升火热,有情欲唤醒,在他眼中沸腾。
  影棠慌了。“我生理期。”
  “硬气骂我的时候,怎么忘了?”云清辞有一丝笑,却毫不退让。“吻我。”
  云清辞不打女人,他惩罚手段暧昧高明。
  吻不如说咬,让她疼,让她长记性。
  影棠偏了角度,点在嘴角。
  一触即分。
  男人甚至来不及反应摁住她。
  他面容一沉,不依不饶的,“重新吻。”
  云清辞生的英贵,眉浓眼亮,鼻子俊挺,嘴唇偏薄,却不削薄,只是时常抿着,衬他威严,压迫感十足。
  带有色眼镜,也不能违心评他面目可憎。
  可影棠不想吻。
  好一会儿,男人见她心不甘情不愿,单手从西服内袋,掏出一张证件。
  正面朝她,有她扎着马尾辫的小像。
  影棠劈手去夺。
  她往左扑,他换到右手,她向右去,他又转回左手。
  一次,两次……五六次下来,她在他腿上起来坐下,坐下起来,连蹭带磨地,杵着她的火热,雄赳赳气昂昂,逼慑死人。
  影棠又怕又气,十分恼火。
  扭头从他腿上下来,下到一半,证件又出现到她眼前。
  就近在咫尺,影棠双手合住,啪的一声,证件夹在手心。
  云清辞忽然笑,“拿得走吗?”
  “你不动,就拿得走。”
  云清辞真不动,单纯用两根手指捏紧,影棠用上双手夺,抽不动分毫。
  这下,影棠气的都打哆嗦,眼眸烧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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