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是最利的刀子,直直戳向汝鸢的心窝。
孩子、孩子,的确,她这个病,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拥有孩子了。
所以他就要找其他女人生孩子吗?!
汝鸢紧紧攥住手,看着他,看清他脸上毫不掩饰的不耐后。
她再也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徐仲霆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
“你别演戏,我此番来只是通知你,不是来与你商量的。”
汝鸢的眼泪都要咳出来。
他还在继续说:“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你是我的正室,就不能大度点?”
汝鸢还咳着,徐仲霆没了耐心,转身出了屋子。
又只留下他的一个背影,和满室的冰冷空寂。
过往承诺皆成空话,他心里已有了别人,却要汝鸢学会大度……
汝鸢心中万般哀痛,一口血咯到地上。
漱桦见此,大惊失色:“少夫人,奴婢这就去叫医生来!”
她起身要走。
汝鸢忙拉住她的手,声音虚弱:“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好。不必劳动医生来,你去把今天的药煎上。”
以前因为徐仲霆,觉得每天都有盼头,现在耗在这里,倒真不如死了自在。
漱桦看着汝鸢惨白的脸良久,最后垂着头低低地哭起来。
时间很快到傍晚。
汝鸢带着漱桦来到前厅。
徐家现在已建起新式的楼房,前厅装潢华丽,一派欧式的富丽堂皇。
汝鸢刚到门前,就碰见了小姑子徐茵姗。
见到汝鸢,徐茵姗就和身边的丫鬟一块用帕子捂住鼻子,嫌恶地后退两步。
只留下那张会说话的嘴口吐恶言:“家里这么大的喜事,还要见你这么个病痨鬼,真是晦气。”
她一翻白眼头一扭,进去了。
汝鸢攥起手,面色有些发白,抬脚进了屋。
因着身体不便,汝鸢远远向徐母行了个礼:“见过母亲。”
“小鸢,你来了。”徐母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仲霆要新纳一房姨娘太,你知道了吧?”
汝鸢垂着头,低着眼:“媳妇知道。”
徐母笑意盈盈,说的话却是绵里藏针:“你嫁给仲霆五年,一直无所出,如今雨儿有了身孕,想必你心里也是高兴的。”
“我与老爷的四房姨娘,相处地很好,你作为少夫人,肯定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得汝鸢无从反驳。
其实徐母从前待她很好,但自汝鸢病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今连丈夫,都不会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
此时,徐母才轻飘飘地让汝鸢起了身。
前厅的丫鬟带着汝鸢到了先安排好的单独座位,离主桌有段距离。
其他人陆陆续续入了座,欢声笑语一片。
汝鸢一个人坐在这小桌前,身旁只站了个漱桦。
身前冷清,心里也是冷寂一片。
然后,屋内突然静了一瞬,汝鸢回过头,发现是徐父来了。
一屋子人都站起身来。
汝鸢这才看见后面跟着的徐仲霆。
不止他一个,他怀里还依偎着个女人。
千娇百媚,身姿窈窕,正是那香粉盒上的画片里的女人。
原来是她。
汝鸢头脑空白了一瞬,心也随着狠狠揪起。
徐仲霆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搂着那雨儿入了座。
主桌的氛围更欢腾了。
赞叹了会儿徐家父子两人的赫赫军功,又自然而然的转到徐仲霆的身上。
“少帅和雨姨娘真是蜜里调油,如胶似漆啊。”
汝鸢听见徐仲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已经定好了婚期,就在腊月二十四,大家等着喝喜酒吧。”
汝鸢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腊月二十四,是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