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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外头着实来了不少人,福晋忙得头脚倒悬,幸好身边几位嬷嬷得力,帮着一同安置,但贵客还得福晋亲自迎接才行。
  和女眷们来往里头门道也不少,轻不得重不得,远近亲疏一点都不能错,安排的座次更是一点不能乱。
  福晋从小跟在额娘身边学习这些规矩,纵使心里再慌,外头始终笑得温和得体,指挥着嬷嬷们有序安置,还得时不时去席间说几句场面话,一场宴席下来,四福晋的“美誉度”大大提升。
  五福晋也很有眼力,妯娌两个配合打得不错,不多时“妯娌和睦”的名声便传到了格格们所在的院子。
  金格格掩面不屑,普通人家的妯娌都难免互相找麻烦,更不用说皇家了,看来不仅福晋不简单,就连五福晋也是个精明的。
  皇家兄弟难免相争,她就不信了,福晋和五福晋能一直这么和睦,早晚有撕破脸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从几位格格身上掠过,不自觉挺直了腰杆,论长相,这院里没人能比得过她,也就是高格格能和她媲美一二,如今高格格禁足,她必得把握好机会才行,她也就是吃了进府晚的亏,要不怎会位居富察格格之下。
  落月自顾自吃着茶点,直到她身后的秋诗提醒了,才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桂花糕,好吧,再吃下去肚子就要出来了,未免不雅观,她今日穿的旗装一点修身的功能都没有,只要多吃一点立马原形毕露。
  往常在自己院子里,落月怎么吃都没事,可这到了外头,就得考虑雅观的问题。
  落月等人在小院里坐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外头福晋开始送客,嬷嬷才过来通知她们各自回了院子。
  春云早等在门口,瞧见落月回来,赶紧把她和秋诗领进净房,从上到下清理了好几遍,两人才回到了里屋。
  “小主,适才福晋派人送来了赏赐,您可要瞧瞧。”
  秋画将小院的情况汇报完毕之后,便让人把福晋赏赐的物件抬上来,落月瞧见那对名贵的手镯,脸上的表情怔了怔,莫非这就是她今日“识趣”的奖励。
  若真是这般,那她算跟对了老板,福晋出头真大方,这可比那种只会画饼的老板好太多了,以后她更得抱紧福晋大腿才是。
  其实仔细想想,身为小阿哥的生母,落月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单打独斗,要么跟着福晋,前者实在太辛苦了些,而且以后小阿哥难免得在外读书做事,即便不考虑她自己,也得为小阿哥考虑一二。
  落月对着手镯笑得十分开心,还戴在手上试了试,嘶,这重量,福晋可真够意思,她还是赶紧造册放好吧,戴两次她都担心得腱鞘炎。
  翻看着手中的账本,落月笑得心满意足,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两年她也能算是富婆了,为了富裕的生活,还得继续刷两位老板的好感度才行。
  晚膳时福晋将今日宴席上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四阿哥,其实四阿哥回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些许,知道这次的宴席办得着实不错,就连几位皇叔的子侄待他也亲近了些。
  四阿哥细心地给福晋夹了几次菜,还亲手喂她喝了汤药,一旁的齐佳嬷嬷脸上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而福晋心里却没有面上那般高兴,反而颇有几分苦闷。
  这几日落月大大压缩了打马吊的时间,把大半精力投入到抄写佛经一事上,过几日是福晋的生辰,她便想着多送几卷佛经过去,配合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白玉石榴,一来为福晋积福,二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她如今临摹的是王羲之的小楷,最爱临摹的便是《黄庭经》,笔法婉劲,刚柔相济,四阿哥和福晋都着意夸赞过,有了老板的肯定,落月的劲头自然更足。
  落月的“刻苦”感染了冬栖院其他人,原本冬栖院只有秋诗和秋画识几个字,还是为了管家才学的,如今在落月的影响下,就连两个小太监都能写自己的名字了。
  和宫女出身八旗不同,太监们都是汉人,大多因着出身贫困不得已才做了太监,当初卖身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卖身契上写了什么,许多人一辈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作为宫里的最底层,他们无比渴望知识,一旦有了可以识字的机会,铆足了劲想多认识两个,毕竟“识字”在奴才中可是个稀缺的才能,若是识字,以后便能多条路。
  如今落月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宫人们自是欢喜,他们没有钱买纸笔,就用木棍在地上写字,对于落月给他们的一本《三字经》更是万分爱惜。
  有一回曹青看书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一个小角,春云盯着他数落了半天,落月有些心酸,闲下来便教他们写几个字,冬栖院的学习氛围空前浓厚。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冬栖院异常低调,不过以曹青为主的消息网络却越来越灵通,福晋生辰刚过,曹青带回了消息,说金格格在学习昆曲。
  落月脸上显出几分赞许之色,她记得历史上的乾隆就是戏迷来着,金格格的眼光着实不错,昆曲雅致细腻,在时人眼中算是高雅艺术的代表之一,想学好昆曲,最难的便是唱法,须有恒心仔细打磨方能入门。
  想来金格格应当是受了前几日听戏的启发,才选择了这项才能,落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格格们基本上都有一技之长,高格格善诗赋,落月善书法,陈格格善绘画,苏格格和海格格擅刺绣,再加上金格格在学昆曲,这后院的竞争着实激烈。
  曹青还以为自己小主会有危机感,却瞧见她的嘴角翘起,心中颇为惊诧,他自知自家小主是个淡然的,却没想到能这么淡然,若是被分了宠可怎么好。
  秋诗倒明白了一二,给曹青抓了一把果子,嘱咐他今日之事千万不能和旁人说,等屋里只有她们两个,才试探着问道。
  “小主,要不让他们再打听打听,金格格从哪里拿到的曲谱?”
  “不必了,这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无论金格格从哪里拿到的,只要能学好,就是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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