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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林白伤的势已经差不多恢复,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
  这天,众人为赵尚和王楹的案子召开了会议。
  “根据我们的鉴定,那把斧头上,既有许山的指纹,又有齐思义的指纹。”池凡向他们报告道:“此外就是王楹和李长鸿的,可能是两人平时使用时留下的。”
  “那就是说,他们俩都拿过斧头,那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林白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按齐思义的说法,他来李长鸿家里的时候,就是一片漆黑,随后听见两位死者的声音,同时又去攻击他,会不会,当时只是有人模仿了他们的声音?赵尚和王楹,早在齐思义来之前,就被凶手杀了?”陆岩说道,这是他这几天想到的还比较可靠的一个推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有人能把两人的声音模仿得如此相像吗?假设有的话,模仿声音的人要如何逃走呢?”
  “齐思义说,他开灯后房间里只有两位死者,在摸索开关时,也没有听见有人从门或窗子逃走的声音,也没有躲进柜子里的声音。”林白说道。
  陆岩也一下不知如何去解释,“不过他说自己只是夺过斧头,朝前面胡乱挥了几下,之后开了灯,他描述的死者尸体的模样,不像是随便挥几下就能形成的,尤其是赵尚的头盖骨,一定是要看准地方,用力才能劈开的。”
  “所以我想,从这点可以大概得知,齐思义应该不是真的。”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确定的,如果齐思义在此处撒了谎,结果就是相反的了。”陆岩有些费解,“他和许山,究竟在瞒着什么呢?”
  林白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随后说道:“我们先从最简单的想法逻辑开始,他们两人即便面临着牢狱之灾,也不惜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所隐瞒的一定是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人或事。”
  “许山,我们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和妻子余霞结婚只是搭伙过日子,两个人没有什么情感基础,对自己的女儿许清婉,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爱可言,所以,他隐瞒的事大概率不是因为妻女。”
  “许山的双亲在几年前早已过世,剩下的亲戚也没有交情太好的,周围的朋友也一样。”
  “而唯一在乎的,我想也只有齐栎了。”
  林白想了想,道:“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自己和齐栎是父女,但是两人却没有血缘关系,但,从他的种种行为和表现可以看出来,他从内心里,是真的把齐栎当成女儿来看的。”
  “或许,赵尚和王楹的死,真的与齐栎有关系也说不定。”
  “师父,这……这两者之间,很难联系到一起啊。”江呈年哭笑一声,“齐栎就是个学生,跟两个死者好像也没什么机会见面,而且,齐栎一直都没去过明珩村啊。”
  林白紧咬双唇,良久,他一拍桌子,李岑啊,我们差点把她给忘掉了,许清婉不是从许山书房里找到了李岑给他的信吗,根据里面的内容,齐栎八成就是李岑的孩子,许山除了齐栎,也一定一直惦记着他曾经的恋人吧。”
  “师父,可我们之前不是查过了吗,李岑早就死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不去查这条线索。”江呈年在一旁提醒道。
  “可是,如果李岑没死呢?”林白突然说道。
  江呈年显然被震惊到了,他没想到,有一天林白会说出这种话,“这,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在许清婉告诉林白信封的事后,他们就对李岑做了不少调查,而李岑早些年也确实与许山交往过,但是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两人最后分了手。
  再之后,李岑得了癌症,去世了。
  “从安念的头颅凭空出现在楼里面时,这些案子就不能用常理来看了,我们现在积攒的疑点越来越多,必须要尽快抓住真相的一角,才能看到案子的整个全貌。”
  “如果,李岑还活着,恰巧与赵尚王楹在当晚发生了某些冲突,许山会不会为了她杀人并承担下罪责呢?她也是从小在明珩长大,也一定认识这两人。”
  “那,齐思义呢?”江呈年问道。
  “齐思义,之前不也追求过李岑吗?这算是他和许山少数的共同点了。”
  场中陷入一片沉默,若是这样看来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但是,李岑真的还活着?要怎么证明,开棺验尸?
  林白也觉得此事的线索还不是太过充足,于是道:“咱们先暂且不提,说说安平嘉的事吧。”
  说起这个,众人更觉头痛,安平嘉的死,实在是解释不通,就算是想要畏罪自杀,就算不在乎势利眼的外婆,那好歹也要叫来警察制服宋祉吧,就放着屋里的姐姐和妹妹被伤害吗?
  听到林白的话,薛秉说道:“经过解剖发现,安平嘉的死因确实是服用砒霜,她身上没有其它伤痕,衣服也没有撕扯的痕迹,应该是自杀。”
  “在安平嘉身上也同样没有发现宋祉的DNA。”
  池凡附和道:“我们在安平嘉周围也没有知道宋祉的足印,看来不是宋祉强迫她服毒的。”
  “对于这点,众人没有什么异议,但从时间上来看,宋祉杀了两个人,又伤了周霆,之后还要去村子另一头的周霆家,翻箱倒柜地寻找铁盒,显然是来不及抓住逃跑的安平嘉,再对她下手的。”
  “哎。”林白叹息一声,“这安平嘉,为什么就突然决定自杀呢?连她的姐妹都顾及不了,就要先服毒吗?”
  “你说,会不会她在寻找警察的途中,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她想法的事呢?”陆岩说道:“不对,砒霜这种东西,安平嘉平时应该不会随身携带,应该是在逃跑之前,就通过某种途径得到的,之后发生的事,使她服下了砒霜。”
  “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呢?”林白看着他,“还有这砒霜,我总觉得是专门为了她自杀而准备的。”
  “以当时的情况,安平嘉无论如何都是以救出安棠安柔为首,但是她却自杀了。”陆岩说道:“是不是说明,她的死与她的姐妹有关,换句话说,她是在以自己的死,换取安棠安柔的生。”
  陆岩的这个想法是他们没有想到过的,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的话,倒也可以解释安平嘉为什么在那种紧要关头自杀了。
  林白接着说道:“难道,她是被某人胁迫了?那砒霜也应该是这个人给安平嘉的吧,此人是宋祉?还是背后指使他的人呢?但是,根据周局和安柔的回忆来看,宋祉下手时没有一点留情啊。”
  陆岩道:“可能,那人只是想通过威胁来解决掉安平嘉,并不打算真的遵守约定。”
  “还有,你们注意到了吗,安家外婆的死,是因为她当时攻击了宋祉,妨碍了他的计划,宋祉这才把她几下砍死,之后,他来到客厅时,第一个准备下手的就是安平嘉,之后是安棠,全程都没有去理会安柔,而安柔的受伤,也只是因为她阻拦了宋祉去追安平嘉。”
  “如果说,宋祉前来是为了灭口,那么安平嘉和安棠一定知道些什么,而安柔则和她们外婆则与此毫无关系,之前一系列案子,受害的年轻女孩都曾遭受过侵犯,安平嘉甚至都自己承认了赵尚对自己下过毒手。”
  “会不会,不止安平嘉,就连安棠也被侵犯过,而且,侵犯两人的凶手,除了赵尚还有其他人,就是这其中一人,看到警tຊ察来到了安家,害怕自己的罪行暴露,才指使宋祉前来灭口?”
  “宋祉之所以不理会安柔,是因为她没有遭受过毒手?”
  林白看向薛秉,对方点点头,说道:“很有可能,因为,从安平嘉和安棠的尸体来看,两人都有长期被性侵的迹象。”
  林白听后,不由握紧了双拳,从宋祉寻找装有自己母亲案子线索的行为来看,他与杀害母亲的凶手一定有联系,而他又来安家灭口,难道,安平嘉和安棠,也被此人侵犯过?
  那个人,还活在世间作恶,还在不断得伤害着无辜的人。
  其他人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但当年的死者毕竟是林白的母亲,所以众人都默不作声,不敢多说。
  “那么,安平嘉的砒霜,也很可能是来自此人。”林白打破沉寂,“是他威胁安平嘉,而安平嘉以为自己死了,安棠就可以不被灭口,却不曾想,对方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们。”
  “可是,这个想法好像也不太对。”林白很快发现了问题,“如果威胁是发生在宋祉来之前,等宋祉来了,看到他的行为,安平嘉就应该知道,凶手不会放过她们任何一个人,这时候,逃出去找警察才是要紧事,而不是再去按照约定自杀。”
  “唯一的可能就是,宋祉破窗而入,自己逃出家之后,又被人控制住威胁,这样,她才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相信对方,以自己的死换安棠一命。”
  “但是,这又与师父和安柔所说的情况不一样,安棠是当场就被杀害,早就逃出外面的安平嘉,是不可能知道此事的,那又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就算半路被人控制住,此时安棠也早在家中被杀,没有了威胁安平嘉的筹码,要想把她灭口,少不了要一番争斗,但她的死,却是自杀。”
  这一件件事,好像都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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