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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四爷,福晋平安生下二格格,母女均安。”
  张嬷嬷抱着襁褓出来,众人反应各异,落月能明显感觉到格格们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四阿哥面露喜色。
  因着是个格格,四阿哥也不多顾忌,从张嬷嬷手中接过襁褓,刚出生的婴儿模样自然不大舒展,不过并不妨碍四阿哥对小格格的喜爱,他用指腹轻轻触碰婴儿幼嫩的小脸,久违地绽放出一个笑容。
  “好好好,平安就好,你们务必要好生看顾福晋和小格格。”
  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她适才还担心四阿哥会冷待小格格,“四爷,外头风大,小格格怕是受不住。”
  四阿哥小心翼翼地把襁褓交给张嬷嬷,“让富察氏好生养着,明日我再来看她。”
  落月撇了撇嘴,福晋辛辛苦苦生了这么长时间,四阿哥面上倒是说得好听,想到这里,她暗暗替福晋不平。
  随着四阿哥的离开,格格们终于能各自回去,高格格和金格格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自顾自走在最前头,秋诗扶着落月小心挪动着僵直的双腿,慢慢悠悠地往外走。
  苏格格和陈格格满脸都是羡慕之色,她们年岁也不小了,可至今肚子都没有消息,不指望和落月一般一举得男,哪怕能有个小格格也是极好的。
  此时已经过了午膳时分,幸好春雨提前给她们留了吃食,屋里也没旁人在,落月拉上秋诗,两人大快朵颐。
  小格格的出生并没有给后院带来多大的波澜,高格格和金格格斗志满满,如今福晋还在月子里,四阿哥自然不能留宿,她们都打定主意,要趁着这个空当争取让四阿哥多来几回。
  尤其是高格格,自小产之后,她也陆续瞧过不少太医,基本上确定自己没办法再生育子嗣,自然要想办法多得些宠爱才行。
  她心中隐隐不安,上回阿玛来信,隐晦地提过,想把刚刚十四岁的小妹送进四阿哥的后院,还安慰她说,小妹生下的孩子和她生下的孩子没两样,要她一定要好好帮衬小妹。
  高格格心中冷笑,她小产之后,能明显感觉到阿玛态度的变化,若是小妹真进了宫,那她肯定会成为高家的弃子,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适才在正院的时候,她的视线从诸位格格身上掠过,最终落在海格格身上,海格格出身低微,将来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她便去求了四阿哥把孩子抱到自己身边来。
  她如今已经想清楚了当初抱养永璜失败的原因,海格格若能生下子嗣,既不是长,也不是嫡,抱养难度总比永璜小得多。
  打定了主意,高格格把嬷嬷叫过来,“去库房挑两匹上好的衣料,给海格格送过去,告诉海格格,两日后我邀她去小花园赏花。”
  曹青消息灵通,还不到晚膳时分,落月便知道了高格格给海格格送礼的事,她捧着一碗银耳羹小口喝着,秋诗知道她定然在思考,抓了一大把果子给曹青,又嘱咐他保守秘密,才转身回了里屋。
  “小主,这事咱们要不要告诉福晋?”
  落月摇摇头,“咱们能知道,福晋自然也能知道,而且高格格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就是苦了海格格,估计要费一番周折。”
  末了,落月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高格格如今总算是长进了,想到高格格如今的处境,她也忍不住叹口气,想来应该是高家想再送个女孩进来,要不然高格格也不会着急把海格格笼络过去。
  让落月没想到的是,这回高格格下手很快,不过三日之后,便求了四阿哥,让海格格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落月忍不住为海格格担忧,这下海格格想脱离高格格,怕是难上加难了。
  福晋半靠在榻上,任由嬷嬷为自己按压小腹,她这回生产还算顺利,只不过许是因着频繁生育的缘故,身子虚乏得很,各式汤药从来没断过。
  生孩子这事生下来还不算完,为了能尽快恢复,宫里有一招独门按摩的手艺,据说按完之后能恢复得更快,只不过实在疼痛异常,嬷嬷的手一接触到她的小腹,她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当初富察格格叫得实在凄惨,四阿哥还曾经训斥过,她当时还觉得富察格格小题大做,等到自己被按摩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富察格格一点都没夸张。
  她这都第二回按摩了,依旧不能习惯这种钻心的疼痛,只不过想到当初富察格格被训斥的事,她咬住帕子,抑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等按摩结束,她像是从水里被捞上来一般,全身都是冷汗。
  张嬷嬷投了温热的帕子,轻轻替她擦拭着,她脸色实在太过苍白,张嬷嬷担忧道,“要不找太医过来瞧瞧,您这样强撑着也不是办法。”
  她摆摆手,她从来不怕疼,也不怕苦,她最担忧的便是两个孩子的安危,“无妨,宫里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张嬷嬷替她掌理后院,每日都要把后院发生的事告诉她,听完张嬷嬷的汇报,她挑挑眉,她如今膝下有子有女,地位稳固得很,自然不似以前一般都盯在四阿哥身上。
  “爷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又怎好阻止,给海格格送些吉利的物件,就算是恭贺乔迁。”
  张嬷嬷的管理能力自是没得说,后院格格们都在各自忙碌着,面上一片和谐安宁。
  不过很快,乾西二所便被朝廷的紧张局势影响到了,六月,靖边大将军傅尔丹率军出征准噶尔蒙古,被准噶尔汗国名将大、小策凌敦多布以优势兵力设伏伏击于和通泊,清军大败,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灭,逃出生天者五不存一。
  四阿哥的脸色愈发难看,每日和先生在书房议事的时间tຊ也越来越长,主子心里不痛快,格格们自然也都再次缩成了鹌鹑,生怕惹了主子不快。
  秋画和曹青得了落月的吩咐,不错眼地盯着永璜,生怕有不怀好意的贼人在这种关键时刻给永璜使绊子。
  安排完院里的事,落月又重新回到了抄写佛经的半退休状态,这回八旗子弟折损不少,消息传到后院,不少宫人哀痛不已,噶哈里富察氏也有子侄折损,在这样的军国大事上,落月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抄写佛经为他们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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