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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珞宁着急忙慌地溜出去,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关上门的瞬间还顺了顺气,如见厉鬼似的,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复杂极了。
  离开前一秒,她忽然瞧见,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那枚漆黑小巧的窃听器就这么明晃晃地被男人捏在指尖摩挲,仿佛在他掌控之中。
  带着挑衅和鄙夷意味,仿佛在嘲讽她自以为是的聪明伎俩,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这么小,又放在不易暴露的地方,他是怎么那么快发现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难怪刚才他的态度凶巴巴的,对她一点都不好。
  合着闹了半天,她成为小丑了呗?
  等等?不对!
  沈珞宁这才反应过来,他莫名其妙说那些话是用作何意?
  难道只是为了吓唬她?
  这疑惑的发现让沈珞宁更不敢去问了。
  这万一……他真是混道上的什么大人物……
  要是将他激怒了,估计非活活扒她一层皮不可!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不作就不会死!
  沈珞宁后悔莫及。
  于是。
  接下来的日子,沈珞宁带着满满的疑问和害怕,对裴聿洲能避就避,反正庄园这么大。
  若是真不巧碰见了,沈珞宁也是当作没事人,勉强打声招呼后就溜得比兔子还快。
  十足十的心虚。
  那样龌龊的小伎俩。
  从男人口中说出的那极其暧昧、变态的两个字眼。
  还有受挫的“告白”。
  以及那被男人捏在指尖的窃听器。
  都贯穿在沈珞宁脑海挥之不去,沈珞宁欲哭无泪。
  再加上那个奇怪的什么病毒,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珞宁蔫蔫地趴在石桌上晒着太阳,忽然传来直升机的旋翼震动,她仰头瞧了一眼。
  再一次好奇了起来。
  倒也不是稀罕的事儿,但她看到裴聿洲被保镖簇拥着,就忍不住问他去干嘛。
  她抱着小奶狗走了过去,一脸的不开心,走近他时还有些心虚和畏惧。
  裴聿洲单手插兜,矜贵冷淡中又透着十足的痞气,睨着女孩:“又做什么?”
  他勾了勾唇角。
  这样闷闷不乐又抱着小狗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她年幼时抓着玩具小兔子的耳朵来烦他。
  不是在打扰他,就是在打扰他的路上。
  沈珞宁问:“你要去哪里?”
  啧,还真是来烦他的。
  裴聿洲冷笑几分:“卖命,你去么?”
  沈珞宁害怕地紧紧抱着小奶狗,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和好几架直升机,亡命徒似的,摇了摇头,胆怯中又透着乖巧:“不去了……”
  裴聿洲慢悠悠地走过来,背靠太阳,一道长影将沈珞宁笼罩住。
  她疑惑仰头,“干嘛?我真不去。”
  难不成她不想去他还得强迫她去不成?
  想到这一点,她惊恐tຊ地后退一步,防贼似的看向男人。
  不过这距离裴聿洲的手也能触摸到她,温热的长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发丝,“这几天我不在,你乖一点。”
  “……哦。”
  原来不是抓她走。
  沈珞宁抬头看他,几秒后,她诚挚道歉:“我下次不会了。”
  说的俨然是几天前窃听器的事。
  裴聿洲凝着她的脸,不会安慰人,半晌抬起手,长指撩了撩她的鬓边的发丝。
  落手瞬间骨节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耳垂,嗓音低凉又极度有安全感:
  “怕什么,不会让你有事。”
  沈珞宁诧异地盯着他,这是个试探,她自以为的小聪明在他面前还是藏不住。
  不过总算套出些话——那什么病毒是真的。
  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众所周知,她的父亲沈韫庭在M国留学期间的信息为空白。
  外人也只知道沈韫庭回国之后不仅从沈老爷子手中夺了权,在商界疯狂厮杀,还没等位置坐稳,便对外宣称他有一个女儿。
  别说外人了,就连沈珞宁这个亲生女儿对父亲的过往也是一概不知,也从不过问。
  沈珞宁对于自己的身世也一点不好奇,可现如今的桩桩件件,倒让她生出几缕疑惑,慢慢在脑海中织成谜团。
  她回忆起那痛苦的毒发过程,真的很疼,随口问了句:“我会死吗?”
  还没等到回答,沈珞宁又刨根问底:“那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故意的吧。”
  裴聿洲忽然来趣,哂笑:“你猜。”
  “不猜。”沈珞宁闹了脾气,转身,不想搭理他了。
  倏然,女孩的肩膀感受到重力,强势温热的大手附着在她的肩膀,强行让她转过身。
  她低头一看,还能看到男人撩起的一截袖子露出青筋跌宕的手臂。
  撞上他的视线,骇人如坠深渊,深邃的墨眸就这么看着她,他身上的气息环绕着她,让人下意识发凉,莫名的让人发怵。
  她大着胆子问:“你干嘛?”
  不会又反悔让她去吧?
  这人怎么阴晴不定。
  “不会让你死。”裴聿洲多了分冷肃,“别瞎想,吓唬你的。”
  沈珞宁气得耳根乍一看有些微红,回想起那两个敏感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
  下流。
  她挣脱开男人的桎梏,又后退了一步,纯粹干净的眸子带着一丝警惕,盯着他。
  “我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其实就是胡说。”沈珞宁认真解释,“我其实和很多人说过,就是说着玩,爸爸也是知道的,所以我被爸爸训斥了。”
  什么话?
  说追他的话?
  说着玩?
  和很多人说过?
  男人的下颌冷硬几分,眸子微眯。
  说着玩倒是在他意料之中,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荒唐的话。
  和很多人说过倒是让他皱起了眉。
  明明不关他的事,她喜欢谁、和谁交好都与他无关,他只管她的死活,保证她能平安活着就好。
  可不知怎么,胸口忽然传上一丝燥意,手指随着躁感下意识去摸烟盒。
  看来,他不在的这些年,她玩的还挺花。
  他又生出了另一种烦躁。
  短短几天,他的情绪居然能被一个小女孩左右,他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怕她哭,怕她闹,连语气都不敢说重半点。
  沈珞宁垂眸,脚跟一会儿离地一会儿又坠地,差点站不稳,抿了唇,毫无认错的姿态,像是在憋笑。
  她这话——也是说着玩的。
  总之,她较真了,不能连面子都赢不回来,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
  她也要看他的笑话!
  “还有事?”裴聿洲沉声问。
  情绪像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沈珞宁就是故意等他回话,好听出他话中的不悦。
  她准备看戏的表情滞了一下,仰头看他。
  男人隽冷的面容无悲无喜,令她大失所望,
  “没有了。”
  哼。
  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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