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枫的脸也阴沉下来。
姜辞忧果然不是真的想分开。
夏灵怀孕的事情,他还没有跟家里说。
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抖出来,不是想让所有人觉得是夏灵用怀孕逼迫她让位。
这样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夏灵?
果然。
严母知道之后大发雷霆。
“严枫,你跟那个小贱人就这样欺负小忧吗?我告诉你,甭管她有没有怀孕,我永远都不可能让她进严家的大门,那个孩子,我们也绝不会接受。”
“妈,夏灵肚子里,是我的亲骨肉,是你的亲孙子。”
严枫也是气急败坏。
“我们严家不需要这种卑劣的血统,那些年小忧是怎么对夏灵的,她被混混绑架,是小忧救了她,替她挡刀,差点丢了半条命,现在肩膀上还有深深的刀疤,她做了什么,在小忧最绝望最脆弱的时候抢她的男朋友,她有一点良知吗?”
那个时候,姜辞忧遭受亲情,友情,爱情的三重背叛。
一时想不开,就割腕了。
自小那么开朗的一个人,竟然会自杀。
严母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不已。
严枫的眸色阴沉:“是我追的夏灵,这件事和夏灵无关,若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她。”
“行行行,你到现在还维护她,真是鬼迷了心窍,以后有的你后悔的。”
姜辞忧拉住姜母的手臂:“妈,事已至此,我放下了,你们也放下吧,做不了你的儿媳,我愿意当你的女儿,以后,我会给你养老的。”
严母拉着姜辞忧的手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老爷子在旁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俩要分就分开吧。”
老爷子走到严枫的跟前:“不过我跟你说过,你可以放弃小忧丈夫的身份,但同时也放弃了严家继承人的身份,公司的股票……”
“爷爷,我不要公司的股份,也不要严家的家产。”
姜辞忧神情认真:“这是您一生的心血,不能用在补偿子女的感情之上,我不会经营公司,怕辜负了爷爷的心血,股份我不会要,至于你们给我买的房产,我也会还给严家,这些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严母心疼的不行:“小忧,你说的都是气话,那些房产,是从你出生,我一点一点的给你购置的,即便你不做我们严家的儿媳了,那也都是你的。”
姜辞忧笑了笑:“我什么都不缺,真的,如果真的要给我,那我只要绿茵别墅,其他的,你们到时候给阿音当嫁妆吧。”
无论严母如何挽留,姜辞忧还是搬出去了。
严父扶着泣不成声的严母:“现在分开未必不是好事,让他们都冷静一下,反而有利于他们关系的缓和。”
严母哽咽点头:"无论如何,这辈子我只认小忧一个儿媳妇。”
姜辞忧将行李都搬上了车。
和严父严母老爷子告别之后,就准备出去。
严枫难得跟在她后面送她。
姜辞忧拉开车门。
严枫却拉住了她的手臂:“姜辞忧,你闹够了没有?”
姜辞忧笑的有些疑惑:“你觉得我在闹?”
“你故意将夏灵怀孕的事情说出来,不就是想陷夏灵于不义,你到底还是在意这个,你不是真的想分手,你就是想逼着严家动手,让夏灵打掉这个孩子,姜辞忧,你可真是恶毒。”
姜辞忧无奈的摇了摇头:“严枫,我是恨过你和夏灵,但是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们的孩子,我解释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就交给时间。”
姜辞忧甩开严枫的手上车。
发动车子之后,姜辞忧将车窗拉下。
抬头冲着严枫绽出一个笑脸:“严枫,这次我是真的放过你了,祝你和夏灵幸福。”
说完,车子就疾驰行驶离开了严家老宅。
严枫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以前被她纠缠的时候,他当真是厌恶极了。
但是现在她真的走了,心里倒像是空了一块。
尤其是最后她离开的笑脸,那种释然,不悲不喜,仿佛放下了一切恩怨,反倒叫他心里堵得慌。
姜辞忧,你真的能放下吗?
还是只是演一场戏给大家看?
姜辞忧从严家老宅出来,就直接开车去了绿茵别墅。
车子在院子里停下。
此时天色已晚。
但是整栋房子的灯都是亮着的。
没一会儿,一个颀长的身影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姜辞忧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堂堂太子爷,这是在做什么?”
薄靳修知道她在笑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的围裙。
“我做了晚餐,等你回来吃。”
姜辞忧有些意外:“你竟然会做饭?”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过来。”
薄靳修嘴角勾了勾,清冷的眸子似乎有了一点温度:“男人的直觉。”
姜辞忧没说什么,打开车子的后备箱:“麻烦帮我搬行李。”
行李搬进屋之后,姜辞忧也没有急于收拾。
而是跟着薄靳修一同去了餐厅。
桌子上竟然满满当当各种美味佳肴。
姜辞忧颇为意外:“这都是你做的?”
薄靳修点头:“花了三个小时,还有鸡汤,我去盛。”
晚上姜辞忧在严家其实根本没吃什么。
看到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倒是真的饿了。
两个人坐在餐桌的两边开始吃饭。
姜辞忧尝了一口红烧排骨,十分惊讶:“很好吃,你怎么会做饭?”
“我从十三岁就被丢到英国留学,在那里呆了七年。”他只短短的说了一句话。
姜辞忧已经了然。
英国是全球美食荒漠,白人饭是出了名的难吃。
留学生要想吃到正宗的中餐,就得自已做。
所以大多数留学生都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
“你平时都自已做饭?”
薄靳修摇头:“很少,今天是庆祝。”
“庆祝什么?”
男人淡然道:“庆祝姜小姐弃暗投明。”
吃完晚餐,薄靳修主动去厨房收拾。
姜辞忧就捧着一杯咖啡站在门口看男人在里面洗碗。
这个男人模特身材,完美比例,即便是一个背影,也能让人心跳加速。
人前,他总是清冷矜贵,仿佛高不可攀。
但是在姜辞忧的跟前,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想起这三年。
姜辞忧在这里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个男人会做家务,会收拾衣服,会在床笫之间花样百出,过后又会抱着她温柔的帮她洗澡。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被精心训练出来魅惑人心的尤物。
可偏偏,他拥有那样显赫的身份。
直到现在,姜辞忧还是觉得很分裂。
男人收拾完,从厨房走出来。
看着姜辞忧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皱眉:“这么晚喝咖啡,不想睡觉了?”
姜辞忧笑了笑:“本来就失眠,无所谓。”
姜辞忧有失眠的毛病,每天能睡着三个小时就算不错。
这一点,薄靳修跟她睡了三年,是知道的。
她时常半夜翻身,有时候实在睡不着就起床。
多少个夜晚,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她都在阳台的躺椅上看星星。
薄靳修眉头微微一挑,眸光幽黑深邃。
“睡不着也好,我们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